“无耻。”李锦鸿低声怒道。
沈抚芷点头迎合着,但他看不到,只得接茬说道:“吴晶儿几人,狼狈为奸,你这次若饶了她,怕是日后只会更疯狂。”
李锦鸿深吸一口气,拳头重重的敲在地上,五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沉声说道:“本念在一起在同村长大份上,上次的事不追究她,没想到她还敢再犯,这次绝不轻饶。”
沈抚芷忍不住又问道:“你侍卫那么多,为什么不带在身边,还有你是怎么被算计的?”
李锦鸿突然一阵咳嗽,缓缓说道:“这两日太吵,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不想他们竟然尾随而来。”
沈抚芷小声吐槽一句:“还真敢出来,也不怕野狗跑出来吃了你。”
李锦鸿眉毛一动:“你说什么?”
沈抚芷自知失言,忙捂着嘴巴,一声不吭。
李锦鸿选择性失聪,说道:“想办法出去!”
沈抚芷经他一提醒,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啊!天赐在洞外头,我们想什么法子把他引过来救我们。”
“天赐,是跟在你身边,那个模样不错的少年?”李锦鸿探究的问道。
沈抚芷起身用手探周围石壁,冰凉潮湿,伸手触不到顶,她试图向上攀爬,奈何石壁光滑,借不上力。
她垂头,心不在焉回了句:“是。”
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她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噜噜作响,她沮丧的问道:“你饿不饿?”
李锦鸿没有回答她。
空气中只传来一阵微沉的呼吸声。
“李锦鸿??”
李锦鸿低沉说道:“离我远一点。”
沉寂的空间里,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他声音有些沙哑:“热…这里怎么这么热。”
“这里阴冷潮湿,你怎么会热呢!是不是发烧了?”
沈抚芷抬手放在李锦鸿的额头,口中说道:“咦!也没发烧啊?”
蓦然间,沈抚芷手腕一紧。
“你弄疼我了?”她惊呼出声,紧接着就被一股力道拉扯。
猝不及防,她的身子跌进他挺拔的怀抱里,好闻的檀香味就这样充斥着她的鼻腔中,如落入云端,飘飘忽忽,如梦似幻。
她竟一时忘了反应。
李锦鸿的手缓缓抚上了她娇嫩的脸颊,反复摩擦。
沈抚芷打了个冷颤:“李…李锦鸿,你在干嘛?”
李锦鸿如遭雷击,勉强找回一丝理智,松开她踉踉跄跄起身,走到离她远一点的地方。
他只觉得身体里,莫名的燥热,甚至控制不住想要抱住她,甚至想要更多……
这感觉就像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随时都要脱困而出。
他呼吸有些急促:“抱歉,我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不受控制……”竟可耻的要对她做出如此逾越的事。
沈抚芷的脑瓜突然灵光起来,想起之前吴家兄弟说的话,恍然大悟,不确定的说:“难道是吴晶儿下的药,发作了?”
黑漆漆的洞内,静的吓人,她唤着他的名字:“李锦鸿,你说话啊?”
扑通一声。
有什么重物落地。
她吓得身子一颤,有些不安:“李锦鸿你别吓我。”
她后退几步。
李锦鸿似是压抑着什么,沉声说道:“别过来。”
沈抚芷一连应着:“嗯嗯,我知道。”
时间仿佛过去许久。
沈抚芷心中焦急,带着哭腔喊道:“李锦鸿你说一句话啊!”
黑暗里没人回应她。
她只觉得无力感席卷全身,真是叫天天不应该,叫地地不灵。
沈抚芷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爬到李锦鸿身边,发现他晕了过去,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没有醒来。
度过漫长的等待。
突然上方一角有火光,沈抚芷见到光明,激动的喊道:“救命,救命。”
不管上方是谁,求助总会有一线生机。
一根火棍丢了下来,瞬间照亮方寸之地,这里空间不大,石壁周角满是昆虫老鼠的残骸。
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具白骨散落在地,她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裙摆。
一根绳子,从洞口顺了下来。
天赐抓住绳子,缓缓而落,“抚芷,你没有受伤吧。”
“天赐,是你。”沈抚芷起身,瘸着脚跑过去,头脑发热般的紧紧抱着他。
还好,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营救她的人。
天赐身子一颤,二人四目相对,刹那间,他眸子似是有流星划过,照亮了黑暗,撞进她的心里。
心口如同受到蛊惑,一下一下急促的跳动着。
“嘶,好痛。”许是身心放松,脚下传来撕心般的钝痛。
天赐拧眉看到她脚下的血打湿了绣花鞋履,他俯身便要脱去她的鞋袜查看情况。
沈抚芷脚一缩,说道:“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不碍事,快把李大人救出去。”
天赐的视线越过她。
她身后那个新科状元还在地上人事不醒,他对着洞口朗声说道:“下来吧,你们要找的状元在这呢。”
“唰唰”几道身形,快速顺着绳子跳了下来。
陈霖为首几人,急切的走到李锦鸿身边查看,口里唤道:“大人,李大人,醒醒。”
一个微胖,长的豹头虎眼的男子,一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指着李锦鸿后脖颈,惊道:“怎么回事?”
沈抚芷见他们面色有异,也上前瞧去。
李锦鸿面色微红,双目紧闭。
胖随从指着李锦鸿后脖颈,那里有一道手指宽的红痕,显然是被别人劈晕过去的,胖男子凶神恶煞的朝她吼道:“是你下得黑手,我家大人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沈抚芷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许是,你家大人自己把自己劈晕的。
但说出来谁信?
算了。
这个锅,她暂且,先背一会。
反正这事,细究起来,又不好解释。
总不能说李锦鸿中了迷药,自持清白,自己把自己揍昏了。
传出去,有失体面。
另一个黑衣随从拔出长剑对准她。
气氛剑拔弩张。
天赐一闪身,把沈抚芷护在身后,冷笑道:“是我带你们来的,我娘子又怎会加害状元爷,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喊打喊杀,是不是有失公道?”
“谁知道,她是不是和上面那几个刁民串通好的。”
天赐气笑了,刚想动手,教训教训他。
李锦鸿被吵闹声惊醒。
“不是她?”他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正主都发话了,那随从立马臊眉耷眼,低下那仿若被粪水浸泡过的头颅。
李锦鸿视线落在和沈抚芷相依的男子身上,有气无力的问道:“他是谁?”
在他再次陷入昏厥时,隐约听到有人说,那是沈姑娘的夫君。
夫君?
他想,这一定又是梦。
她那么顽劣,风评那么差,谁会娶她?
谁能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