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同被战火炙烤的残云,在天际翻涌。伊斯法罕的城墙在血色夕阳下,宛如一位伤痕累累的老者,默默伫立。
一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准备防御!”
联军将领的嘶吼声回荡在城墙之上。
然而,一切防御准备在神火飞鸦的恐怖威力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第一只神火飞鸦重重地砸在防线内的营地中央,迸发出耀眼的火光。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周围的帐篷、马车和士兵无情地掀飞。
火焰瞬间吞噬了一切,木质的建筑在高温下迅速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天空下起了火雨。
一位阿拉伯战士被气浪掀翻,重重撞在石柱上,口中喷出鲜血,眼神中满是不甘恐惧;不远处,拜占庭的盾卫们试图组成盾墙抵御冲击,却被强大的气浪冲得七零八落。
随后,更多的神火飞鸦如雨点般落下。
整个防线内陷入了一片混乱,爆炸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联军中最勇敢的战士们,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他们四处奔逃,寻找可以躲避的角落。
有的躲在厚重的盾牌后面,有的钻进残破的地窖,还有的甚至丢下武器,在火焰中疯狂地奔跑,试图逃离这片人间炼狱。
一个天竺少年兵被火焰逼到墙角,绝望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却被热浪灼伤,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几名士兵不顾危险冲进火场,想要救助伤员,却被二次爆炸的气浪掀飞,生死未卜。
这场战争,没有传统战争中刀剑的激烈碰撞,没有面对面的厮杀,然而,联军的伤亡却远比想象中更加惨重。
受伤的士兵们倒在血泊中,痛苦地哀嚎着。
他们的伤口在火焰和爆炸的冲击下血肉模糊,有的失去了四肢,有的被烧得面目全非。
鲜血染红了伊斯法罕的土地,与燃烧的火焰相互映衬,整个战场宛如真正的地狱。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让人作呕。
幸运的是,在神火飞鸦的狂轰滥炸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唐军选择了撤退。
天际线处,唐军的旗帜渐渐消失在暮色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惊魂未定的联军。
所有人都在猜测唐军撤退的原因,有人说唐军的炮弹用完了,有人说他们的火器出现了故障。
各种猜测在联军中蔓延,成为了他们在恐惧中寻找的一丝安慰。
一些士兵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呆滞,还未从刚刚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而一些将领则开始组织人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在这一片混乱与猜测中,唯有穆阿维叶心如明镜。
他慢慢走上防线,目光深邃的望向唐军离去的方向。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唐惯用的攻心之计。
大唐的战略智慧,向来追求“不战而屈人之兵”。
唐军的主将显然不想在伊斯法罕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联军主动投降,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他轻抚着腰间的弯刀,回想起过往与大唐的交锋,知道对方的可怕之处,心中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
穆阿维叶看着眼前被火海吞噬的城市,心中暗自叹息。
这仅仅是唐军的一波试探性进攻,却已经将联军的士气彻底打散。
在战争中,失败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心气。
一旦心气败了,再强大的军队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他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士兵,那些满脸绝望的百姓,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凝聚起众人的斗志,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
此时的伊斯法罕,街道上到处都是忙碌的救火人群。
他们提着水桶,扛着麻袋,在浓烟中穿梭,试图扑灭肆虐的大火。
尽管火势依然凶猛,但他们的努力为这座城市保留了一丝生机。
查世丁尼,拜占庭的皇帝,此刻正躲在一处相对安全的营帐中。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腔。周围的声音在他耳边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汗水湿透了他的皇袍,他不断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眼神中满是恐惧无助。
极度的恐惧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他用力扯开亲卫的手,声音颤抖地喊道:“穆阿维叶!穆阿维叶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恐惧,“不能打下去了!差距太大了!我们多少人,也不会是唐军的对手!找他!投降吧!我们打不了了!”
他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哭腔,完全没有了往日一国之君的风范。
查世丁尼的话在营帐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周围的所有人,不论来自哪个阵营,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们的沉默,是对现实的无奈承认,也是对未来的迷茫恐惧。
查世丁尼说出了他们心中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话,道出了联军在唐军强大攻势面前的无力。
一些将领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不甘,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而一些士兵则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似乎投降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就在不远处,穆阿维叶带着苏苏利亚和天竺的总理事可夫走来。
穆阿维叶看着查世丁尼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到了吧,那位是神圣罗马帝国最后的余晖,拜占庭的皇帝,他的胆子都被吓破了。”
拜占庭皇帝的态度,很可能会影响到联军的走向。
穆阿维叶转头看向可夫,问道:“可夫,你还要打吗?”
可夫迎上穆阿维叶的目光,眼神坚定炽热,“我们天竺举国并入阿拉伯,抛弃故土,远赴千里而来。就算你们都被吓破了胆子,我天竺人不会,我天竺人,会反抗到底。”
“我们天竺和你们阿拉伯人不一样,我们已经跪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托大唐的福站了起来。”
“如果我再带着他们跪下去,那以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跪得久了,人也就麻木了。”
“哈里发,你会投降吗?”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豪情壮志,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穆阿维叶听着可夫的话,心中不禁对这位天竺的领袖产生了一丝敬意。
“不错,懦弱的天竺里能出现你这样的雄主,是天竺的运气,可惜生不逢时,你遇到了大唐,大唐不会给你发展的机会。”
他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至于我,阿里时代,他带着我们阿拉伯帝国跪下了,每年,阿里都向大唐将我们一年收入一半都供奉给了大唐,以求平安。”
“以前,我看不起阿里,我觉得他是个懦夫,我知道大唐强,可是,我们阿拉伯帝国,决不跪下。”
“可今日,看到大唐的兵锋,我突然明白了阿里的想法,可即便如此,我也依旧看不起他。”
“我阿拉伯人可以站着死,却绝不能跪着生!”
他的话语坚定有力,让周围一些原本动摇的人又重新坚定了抵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