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禾这话一出,阿华沉默了。
他深深地凝望了苗青禾一眼,这才道:“我觉得我没有孩子,也没有结婚。”
笑话,他现在都失忆了,他说的话能信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苗青禾当机立断地打断了他这个话题,道,“累死了,赶紧回去洗澡休息吧。”
说着,她率先扛起了锄头,走在了前面。
苗青禾忙出来一身汗,回到家中就擦干了汗,然后打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就见阿华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坐在凳子前,十分认真地写着什么。
“写菜单呢——”苗青禾自然而然地以为阿华是在写菜单或者是在罗列明日要采购的食材,不过凑近一看,他写的是一些密密麻麻的中药。
这是在写方子,而且不止一个方子,是好几个方子。
“写药方呢——”苗青禾拉长了自己的语调,这才又问道。
阿华写完最后一个药材,这才搁下了自己的笔,抬起眼。
苗青禾是站着的,而且为了看清楚阿华写的是什么东西,特地俯身的,而阿华这个时候是坐着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苗青禾刚刚洗完澡出来,只穿了一件宽松睡衣的胸口处——
他整个人瞬间僵滞,就连呼吸都停顿了几分,大脑似乎空白了好一会儿。
良久之后,阿华这才有些狼狈地收回了视线,然后将桌面上的药方一股脑地塞到了苗青禾的手里头。
“这就是你要的药方,你挑一张去抓药喝吧,的确是小了一点。”
阿华沉声说道。
苗青禾愣了一下,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青禾气得猛地瞪大双眸,然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前,咬牙切齿道:“要是大我还喝什么药!我不要面子的吗?”
阿华似乎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去洗澡间洗澡去了。
苗青禾抓着一把药方,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头,打算明日让大夫看看哪个效果好,再按照哪个方子来抓药喝。
又是一夜好眠。
次日,苗青禾和阿华照常来到了市场外面吃早饭。
昨天他们吃了馄饨,今儿他们打算吃的是羊杂汤。
这羊杂汤里头有掰碎的馍馍,吃一大碗,又顶肚子又好吃。
苗青禾吃了一半,照例拿旁边罐子的辣椒酱舀了一勺,放到了汤里头。
本来浓白的汤,顿时变得火红火红的。
苗青禾这个动作,让阿华顿时想起昨天被辣得舌头麻木,喉咙冒烟的感觉来。
“你这么喜欢吃辣椒?”阿华忍不住问道。
“嗯,我是川人,无辣不欢,特别喜欢吃辣椒,感觉吃什么东西都要放点辣椒才有劲儿。”苗青禾说道。
“那我今天给你做个辣菜吃吧。”阿华说道。
南城人其实并不喜欢吃辣,口味多数偏甜口,所以阿华做的那些下饭菜放的都是不辣的辣椒,也就起了一个调味的作用,并没有多辣。
“不用,你不是不能吃辣吗?做了辣菜我一个人吃也没有什么滋味啊,你看我每天早饭都换着摊子吃,等我吃到哪个摊子的辣酱最好吃,我拿钱跟老板买一罐就是了,拌饭拌菜都行,不用单独给我做辣菜。”
苗青禾当即摆了摆手说道。
阿华还想说什么的饿,但是苗青禾这个时候已经吃好了,道:“我们抓紧些,今天不是还要买些小鸡小鸭子回去养吗?去晚了人家都把壮实的挑完了。”
阿华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所以加快了动作。
他哪怕加快了动作,还是十分的优雅利落。
吃完早饭,两人直奔卖活鸡活鸭的摊子。
“你在这里等我吧,那里味儿不好闻。”到了卖活禽的地方,阿华忽然拦住了苗青禾的脚步,体贴地说道。
卖活禽的地方,味道的确不好闻,而且一地都是鸡屎。
“行。”苗青禾果断享受了这个福利。
“姐,你这鸡鸭怎么卖,我想买点。”阿华看中了其中一个婶子摆的活鸡活鸭,这才上前问价。
“哎哟,小伙子你还管我叫姐呢,我女儿都跟你这么大了。”那婶儿一看是个这么俊俏的后生,又管她叫姐,那笑得简直是一个花枝乱颤了。
“不是吧,姐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啊,我以为你最多比我大四五岁呢,你保养得真好,真显年轻啊,头发也没有白,说你结婚我都信呢。”
阿华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哟,这小伙子的嘴巴真甜啊,看我跟你这么投缘,这鸡鸭就便宜卖给你了,我卖给别人都是一块钱一只呢,你要是要,我算你八角,你看怎么样?我这鸡鸭都是家里的老母鸡老鸭子孵出来的,皮实着呢。”
大姐笑着说道。
“这价儿没得说了,就是我要得比较多,姐姐你看再给我算合适一点,真合适的,这鸡鸭我全要了。”阿华说道。
“哎哟,还要便宜啊,这里总共二十五只,十五块钱吧!够便宜了吧,你上哪儿买这么便宜的?”大婶爽快地说道。
“那行,这两个笼子姐姐也送给我吧,我们拎着回去也方便一些。”阿华得寸进尺地说道。
“哎哟,你这小伙子可真会过日子啊,结婚了吗?我女儿真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婶还真是越看阿华就越喜欢了。
“结婚了,媳妇在那儿等着我呢。这鸡鸭回去要是好养活,我们下次再来买。”
阿华给了钱,又让大婶帮忙将鸡鸭都装好。
这一幕,真是让苗青禾都叹为观止啊。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下得了市场,还搞得定大娘。
而且还长得帅!
还长得这么帅!
这男人真的太全面了!
她看着阿华挺拔颀长的背影,星星眼都快要冒出来了。
然而,就在此时,苗青禾的手腕忽然被猛地拽住,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了身后。
“苗青禾,你个贱人,果然是你!可算让我逮到你这个贱人了!”
苗青禾手腕被拽得生痛,她皱紧眉头回过身去,果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刻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