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婉赢了,下面的比赛要等到第一轮全部结束,重新抽签。
所以一下擂台她就被华阳宗的人扶走,楚垚就算想再次确认,也找不着人了。
不得不说,这华阳宗的确是有点东西,明面上承办了宗门大比,但偏偏把赛场放在逍遥山脚下,跟山巅上的大殿隔着十万八千里。
宋青渊说过,若是外宗弟子想要进山,必须持有专门的令牌,否则在第一道山门外就被拦了下来。
方敬之的比赛还没开始,四人在赛场角落找了棵大树,一边嗑着瓜子眺望山门,一边头脑风暴想什么办法才能混进去。
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一群穿着华阳宗门服的弟子,列着不算整齐的队伍,悄无声息的绕过赛场边缘,往逍遥山深处跑去。
方敬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带队的那人,是不是丁松然?”
覃舟吐了口瓜子壳:“谁?那老登不是要比赛吗?我记得他排在元婴期第一组啊。”
姜南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手上绑着绷带,猜测道:“有没有可能,人家已经比完了。”
方敬之更加不懂了:“刚比完赛就要带队干活?他们华阳宗这么压榨亲传弟子的劳动力吗?”
很快,长长的队伍没入山林,最后一个身影都看不见了。
虽然这帮人队伍都排不整齐,但嘴倒是各个都闭得很紧,行动起来动静很小,要不是姜南他们坐在赛场边上不小心看到了,根本没人会注意。
楚垚做了个了望的姿势,淡淡道:“他们这是去哪啊?进山吗?”
“可能是日常训练吧。”
覃舟有些困了,幽幽的打了个哈欠:“说实话,我们玄灵宗就是纪律太松散,回头要跟祁长老提一下,就算没几号人,也得操练起来啊。”
话音刚落,哈欠还没打完,覃舟发现身旁站着三个看手机的地铁老人。
姜南:“少爷你没事吧?吃点溜溜梅吗?”
方敬之抱着剑:“真是笑死人了,全班最懒的学生竟然主动要求老师拖堂。”
楚垚直接上手拉开了覃舟的衣袖,开始替他把脉:“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我三师兄身上下来,我说真的!”
*
虽然提前有心理准备,方敬之这44号估计会等挺长时间,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姜南和楚垚两个没有辟谷的筑基菜鸟很光荣的等饿了。
尤其是楚垚,早上经历了一顿运动量超高的毒打,此刻正生无可恋的期盼着华阳宗会不会放饭。
出门前还念叨着华阳宗的伙食呢。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出面,戳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华阳宗不管饭!
姜南骂骂咧咧的回到树荫下,眼神一瞟,竟然发现赛场边缘忽然多了很多卖吃食的小摊。
她和楚垚先是眼前一亮,但走近后看了看价格……
离谱啊!
一个饭团你卖八个灵石都算抢了,在这里竟然卖到了八十八!
这特么比景区宰得还要凶,真是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了啊。
覃舟和方敬之好歹打理过火葬场,自诩也是有些商业头脑的,但在这群小商贩面前,竟然输得一败涂地。
姜南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原来这些小摊位都有指标,是很早之前就被华阳宗明码标价拿出来卖的。
只要抢到指标的人都能在宗门大比时来赛场边摆摊,至于定价嘛,上不封顶。
好一个上不封顶,这分明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联合杀猪盘。
被圈在里头的猪仔们因为担心回永道府吃饭会错过自己的比赛时间,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用高价买。
忽然,姜南好像有一点理解自家师尊了,百里霁那么讨人嫌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在她犹豫着到底要买八十八灵石一块的饭团,还是一百二十八一份的炒米粉时,身边幽幽的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霍时安右手拿了根烤肉放在嘴边细嚼慢咽,左手优雅的叉着腰,闲庭信步的穿行在小商贩之间。
“小甲,再给我买串烤鹿肉,记得让老板现场串。”
小甲屁颠屁颠的去了。
姜南轻啧一声,你怎么不让老板给你现场杀呢。
这时,小乙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壶加了水果的灵泉液,谄媚道:“公子,您还别说,这华阳宗想的倒是很周到,比赛场上还能随时吃到这么多新鲜可口的小吃。”
霍时安懒懒的应了声:“唔,就是品种少了点。”
姜南拳头握紧了,大哥,你再说一遍?
果然,对于霍时安这种家庭的公子哥来说,灵石算什么东西,洒洒水罢了。
吃得开心吃得方便才最重要。
难怪这次宗门大比要对外开放,真诚邀请各大世家子弟参赛,原来真正的杀猪刀摆在这儿呢!
姜南痛定思痛,买了两份最便宜的饭团后,又大手一挥给了饭团老板五十灵石的小费,问他现在还有空缺的摊位指标吗?
*
午餐吃了个半饱,方敬之赶在自己比赛前,挂断了和敖文的通讯。
“大师姐,没问题了,敖文大兄弟今天下午就坐传送阵,连夜赶过来,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开始摆摊了。”
姜南生了一中午闷气,这会儿总算露出了笑颜:“好好好,从明天开始,华阳宗休想再从我身上赚走一毛钱。”
根本没饱的楚垚也暗自握拳:“对,不仅不让他们赚,咱们还要赚他们的。”
姜南信心满满:“老方,你确定敖文没问题吧?”
方敬之拍胸脯保证:“没问题啊,敖文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他家弟弟从小就是吃他做的饭长大的,我们在火葬场也经常吃,手艺好的勒。”
正巧这时,金丹期赛场上终于念起了方敬之的名字。
第44组参赛选手即将登场。
四个被生活毒打后,硬生生被逼出八百个心眼子的穷鬼立刻赶了过去,台上另外一位选手已经在擦剑了。
没错,方敬之的第一个对手也是个剑修,看着名字前没有宗门,大概率是个散修。
因为世家弟子不可能穿得这么破破烂烂。
但方敬之也没有因此放低戒备,四平八稳的站在擂台上,随时准备着以不变应万变,先等对方出手,再找准时机一招克敌。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是冲着金丹期冠军去的,那在前面的比赛时就不能过多的透露自己的底细。
要是被一些有心观察的人看了去,说不定会专门针对他研究克制之法。
很快,那位散修就沉不住气了,率先抬起长剑,挽了个利落的剑花,动作虽比不上云端月那样行云流水,倒也勉强看得过去。
可另一边,方敬之依旧抱着重剑,四平八稳的站着,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