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将大比提前了这么多年,还兴师动众的在自家眼皮子底下举办。
不就是为了方便魔神近水楼台么?
他们就像一排整整齐齐摆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萝卜,等着魔神挨个筛选过去,良莠不齐的扔掉,好用的先浸染了再说。
那么问题又来了,丁松然这颗萝卜虽然长得严肃了点,但无论身体素质还是修为强度,都比周景逸那个混不吝的要好太多。
“你为什么没被选上呢?”姜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替老丁鸣不平。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丁松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再细想,或许他们早就打过我的主意了,但……可能跟我练的功法有关,我这副身子,他们夺不走。”
听到这里,方敬之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赶紧追问:“是什么厉害的功法?丁兄,在下诚心讨教啊。”
想当初在凡俗界,莫名其妙的就被魔神盯上了。
当时楚垚说他体内多了点脏东西,那段时间他是吃不下也睡不香,满脑子都是被人夺了舍之后变成丧尸的模样。
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从未对这个世界产生过如此之大的恐惧。
或许是没想到方敬之的反应会这么大,丁松然有些愣怔的往后退了退,迟疑片刻,小声道:“额……龟息功。”
方敬之:“哈?”
这话一出,众人也纷纷好奇起来。
丁松然伸开双手,展示了一下自己这浑身的伤:“以前师尊每次找我喝酒,我还以为只是自己酒量不行,一喝就醉,如今想来,他们已经对我下了好几次手了。”
那几次,丁松然从宿醉中醒来,总觉得浑身经脉像是散架了一般,仿佛经历了一场恶斗。
但身体却又没太多痕迹。
“我修习的功法有些难以启齿,是少年时闯秘境,误打误撞得到了一位前辈的传承,自此便一直偷偷修习前辈留下来的秘籍。”
姜南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丁师兄说的龟息功,是我想的那种……”
她一边说着,一边做投降状,探着身子便要往地上趴。
覃舟更是一言不合就演了全套,直接匍匐在地,屁股高高撅起,歪着脖子问:“是这样吗是这样吗?丁师兄你平时都是这样练功的吗?”
丁松然整张脸都黑了。
于是一圈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如何趴着学乌龟,才能更优雅。
他们正聊得起劲,宋青渊握着拳头捂住口鼻,轻咳一声,抬腿踢了踢姜南的脚:“别玩了,丁师兄还等着呢。”
四人立刻起身,挤出乖巧的微笑。
丁松然嘴角抽了抽,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大抵……大抵就是这样吧。”
而后又快速找补道:“但修行此法后,身体能在危险之际自动进入假死状态,蒙蔽敌人,待危险解除后,身体机能又会重新恢复。”
“妙啊!”覃舟第一个带头鼓掌:“丁师兄,有这么厉害的功夫,难怪这么难杀。”
姜南大胆猜测:“难道魔神残魂只能在一个人陷入濒死之际时,才能潜入四经八脉?”
方敬之在凡俗界跟国师打起来的时候,的确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楚垚救助及时,怕是早就丢命了。
而丁松然却在不自觉地情况下,假死保命,身体自动隔绝了一切外来危机。
与此同时,也让敌人放下了戒备,不再试探。
宋青渊也分析起来:“很有可能,一旦进入濒死的状态,修士的神魂会短暂剥离身体,换句话说,灵府之内会产生缝隙。”
姜南一锤定音:“终于破案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久,原来魔神残魂也并非无所不能,不是想浸染谁就能浸染谁的,还得先把人打残。
楚垚心痛的摇了摇头,看向丁松然:“可怜的哟,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虐待你的。”
这么多内伤加外伤,真是鬼见了都喊救命。
丁松然却不以为然,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皮肉之苦罢了,不足挂齿。”
姜南默默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行了,开始聊正事吧,丁师兄,你不妨跟我们说说逍遥山上的那些凶兽。”
“好。”丁松然压低声音道:“起初山上只养了大约四五只幼年窫窳,可随着血元丹的需求越来越大,如今数量至少翻了十倍。”
“十倍!”姜南回过神来,眼眸一转:“岂不是整座山上都是那玩意儿了?”
丁松然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宗主每日子时上山取血时,会随身带一枚海螺,海螺声响起,那群畜生便会变得温顺无比。”
“不再胡乱攻击人?”方敬之至今都忘不了一个大活人在眼前被凶兽当场分食的画面。
丁松然点了点头:“对,哪怕用针取血,都没有任何反应。”
“海螺……”姜南若有所思的说道:“此物平日里都是百里霁随身携带吗?还是放置在某处。只是需要时才取了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丁松然遗憾道:“师尊吩咐过,除了周师弟外,其余弟子一概不能随意进出他的宅院。”
他只是见过一次,连碰都未曾碰过。
倒是宋青渊上前一步,伸手比划了一下:“丁师兄,你说的那个海螺是不是这么大,通体闪着珠光般的色泽,发出的声音浑厚低沉,似有海浪飘摇?”
丁松然眼前一亮:“对,没错,宋师弟你知道那个东西?”
宋青渊立刻看向姜南:“是紫阳碧珠螺,此物产于东洲无妄海,数万年来只此一件,十分珍贵,据说早年间被北洲霍家高价买回去当成传家宝了。”
“北洲霍家……”覃舟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卧槽:“那不就是霍时安家吗?”
姜南此刻只觉得头都大了,赶紧摆手让大家安静一会儿。
原着里好像也没有这一出啊,怎么现在又把霍时安牵扯进来了?
当初在大比抽签的时候,看见华阳宗的人对霍家那么忌惮,当时只是觉得霍家的名头响亮,有震慑力。
如今看来,似乎里面还有更多更深的牵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