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答应了本宫,说生完这一胎就不让本宫接着生了。”
按照记忆中,她后面还是有几个孩子的,只是她实在不想生了。
按照这么个生法下去,她就活不长了,她还没跟姐姐过够呢。
“如此,主儿就能好好养身子了!”
澜翠是真的高兴。
“是啊。”
她一定要养好身子,虽然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会离开,但她会在姐姐离开前照顾好姐姐,也会照顾好她留下来的一切。
自从女学普及以来,这么多年来已经救下了很多女子。
但若是如懿被废后,女学也难免会受到影响。
为了女学,魏嬿婉也要撑下去。
又过了半个月,魏嬿婉的胎也稳了,前朝真的开始有人提及此事了。
澜翠什么都不知道,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忙跑过来告诉魏嬿婉了。
“主儿,这可怎么办才好?”
魏嬿婉早就知道了,此刻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这事本宫早有办法,扶本宫去见皇上。”
她的胎刚坐稳,不妨碍她哭一哭。
“主儿,可皇上此刻未必会见您,听说皇后娘娘下了早朝就被叫去御书房,现在还没出来呢。”
都已经是快午膳的时辰了。
魏嬿婉听到这里这才急了,“姐姐进去了这么久?还不赶快扶本宫去!”
“主儿慢着,奴婢给您传轿辇啊!”
澜翠说着就冲了出去。
魏嬿婉扶着门框看着她的背影发笑。
王蟾在一边扶着她,“主儿这么多天可算笑出来了。”
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这事终于算是落地了。
这辈子没有了寒香见,皇帝只看到了画像却没见到真人,也没有她的刺杀和自尽,她的高傲孤洁,她对情感的忠贞,皇帝统统看不见。
看不见便不会想。
所以这事到底也没多大,何况皇帝本来就已经认清了自己对嬿婉的心,如今看到这个折子只剩下无语。
皇帝的确是挺无语的。
主要是,这仗还没打赢的时候这俩人就跑了,压根也不在寒部最开始的打算里,再说这女子已经有心爱之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强迫一个不爱她的人入宫?
所以御书房里的人不止皇后还有上奏折的乌雅·札兰泰。
此子虽然年纪轻些,但自小跟着他父亲四处作战,在皇帝心里,已然是少年将军,只等着他继承他父亲的爵位。
“札兰泰,你就为了一个已经消失的女人来指责当朝皇后?”
皇帝头有点大。
札兰泰跪得溜直,一脸大公无私相:“皇上,这寒香见本是寒部公主,寒部战败理应作为赔偿前来和亲,可皇后娘娘却因她过分美貌而将人远远送走,导致寒部无人可送,只能送来一些俗物敷衍皇上,皇上,这可不是臣指责皇后!
而是皇后实在善妒!
这么多年来,皇后把持后宫,虽是雨露均沾,可却不让皇上选秀!
且各部送来人也都被安排在圆明园,实在是让各部首领心不安啊!”
说是后宫,实际上就是指责皇后不让前朝女子入宫。
皇上看了如懿一眼,“皇后以为呢?”
甄嬛跪在札兰泰前方,“皇上,臣妾有错,臣妾百口莫辩,臣妾认罚。”
皇上都气笑了,“演朕呢是吧?在这打配合,他说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都认?
当初你差点进冷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你怎么不百口莫辩呢?!
你现在你在这百口莫辩了?!”
废后可是失德!
何况皇后压根什么都没有做错!
他找这个理由天下谁能信服?!
何况她不会以为凭一条善妒就能抵了当初凤凰落在翊坤宫和创办女学这样大的功德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但甄嬛哪里能仅仅靠这一个?
她还让带了太医院的一众太医。
“皇上,您若是同意这个罪名,那臣妾最多是善妒,可若是不同意--臣妾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无能无力继续担任皇后这个重担了。”
上辈子如懿是咳疾,这辈子她没得咳疾,是慢毒。
她自己下的。
病入膏肓?!
这四个字宛若一道天雷劈在皇帝头上,他连忙从椅子上下来,大步走到甄嬛身边将她扶起来,“什么时候得的病?!怎么会这样?!”
“皇上臣妾连同小将军给您演一场戏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皇上的面子好过罢了,否则接连两个皇后在位病逝,您就要被传克妻的名头了。”
事关皇帝声誉,皇帝不会不谨慎。
“可废后是失德之举!不光朕失德,也要皇后你失德!”
这两个名声怎么传都不会好听!
“皇上,臣妾有些私心的话想对您说。”
“都出去!”
皇帝二话不说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甄嬛看着皇帝,“皇上,当年您看重情分,想娶臣妾为福晋,可先皇和太后都不同意臣妾做您的正妻,甚至臣妾连侍妾都不配,可您还是给了臣妾一个侧福晋的名分,让臣妾入府,护着臣妾,走到了如今。”
皇帝颤抖着眨了下眼睛,多年的默契已经让他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那时皇上过得艰难,可还是给了臣妾一个名分。
入宫后,先皇后因为这件事记恨臣妾,屡屡因为偏听偏见受人蒙蔽来污蔑臣妾,都是皇上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护着臣妾,给臣妾正名。
这些臣妾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够了,别说了。”
他的确是爱魏嬿婉,他也的确想给魏嬿婉最好的一切,可如懿并没有做错什么。
背叛如懿,已经让他的心很愧对如懿了。
“臣妾命不久矣,臣妾亏欠皇上太多,就让臣妾还了皇上的恩情吧。
皇上,臣妾求您了。”
“你到底为何不愿做朕的皇后了?”
明明这么多年一直好好的。
“臣妾的病最多还有五年,皇后的担子太重了,臣妾想做回从前的青樱,从前那个无拘无束,自由随心的青樱,而不是整日循规蹈矩,庇护嫔妃,不得已的皇后。”
青樱。
皇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惊艳与欣喜,有得只有一阵恍惚。
太久了,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埋在记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