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愣了,眼睛越来越大。
“我在跟你说正事。”半天,陆柒抽出了手,只说出这么一句。
而他回了一句:“我也在跟你说正事。”
倒的确,他俩一官宣,把结婚证甩出去,哪还有什么孟静伊的事,林子萱小三的事也不攻自破了,是个好办法。
但是陆柒不可能答应。
她连她在的时候,都鲜少暴露人前,更别说现在,作为裴尧的妻子出现在公众视野。
等过个半年,人家一问,裴尧,你老婆呢?
裴尧难不成答“不翼而飞了”。
陆柒视线落到了百荷窗上,不看他:“不行。”
没看他的脸色,只听他语调没变,带着几分玩笑:“怎么,我就这么让陆老师拿不出手?”
“跟这没关系。”陆柒仍旧没看他,盯着百荷窗,咬着牙,“本来就是假的婚姻,拿出来宣什么?宣发资金多了?”
瞧她视线没聚焦,裴尧索性靠在了百荷窗上,垂眸盯着她。
“那陆老师还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视线没地方避,索性看着他,“你自己的摊子,你自己想办法。”
“没别的办法。”似有些不乐意了。
转瞬,裴尧从百荷窗上站了起来,跟负气一样,撂下一句:“把天娱卖了得了!”
单手抄兜,一只手抬着,两指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弹了弹,就这么从走廊上走了。
谁招他惹他了?说混就混!
陆柒也懒得管他,瞧他就这么折进走廊尽头,下了楼。
楼梯上,裴尧拿出手机,瞧着上面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裴尧,我们离婚吧】,青筋突出的手,掐了屏幕键,下到了楼下。
就这么大剌剌的往医院正门走了出去,没带司机,没带助理。
医院门外,一群蹲守的记者,突然发现裴尧的出现。
全围了上去,裴尧松开后颌咬住的轮廓,做不出笑脸,只是平静的看着一群人。
只听有记者问。
“裴总,您是来看孟小姐的吗?”
“孟小姐真的是因为您有了新欢自杀的吗?”
“您跟孟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裴尧没大好气,冷冷看着记者们的踊跃发问:“什么关系?员工和老板的关系!”
瞧得出来,裴尧心情不好。
不过,再不好。还是在他走到街边开那辆白色大G时,回了媒体一句。
“有爱的人了,爱了十年都没爱到,你们要不去查查孟静伊跟我有没有认识十年?”
一瞬间,媒体都惊呆了。
这还是第一回在公开场合,裴尧发表有关恋情的言论,先前的多少都是凭借各种消息,媒体猜,裴尧也随他们发挥的。
而且......最关键的——
什么十年?什么没爱到?
不等媒体再追,大G已经扬长而去。
而等陆柒下楼时,这才听说裴尧找了这么一个说辞,哑口了。
“他真这么说的?!”
工会主席:“可不是嘛,这么一算,孟静伊十年前才十一岁,裴总再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一个牙都没换完的吧。”
“是倒是......这么一个说法。可编得也太离谱了吧。”陆柒揉了揉太阳穴。
十年前的裴尧也才十八岁,那得是初恋啊!
浪子对初恋念念不忘?
谁信啊?
——
夜里,九点。
三环内,一间酒廊下,上面笙色喧嚣,下面是一条暗道,过暗道是一道西式格子窗花大门。
穿着英伦双排扣红色礼仪服的侍者拉开了大门。
里面有几盘牌桌,玩的德州,聚的人挺多,但看衣服,没谁的不精致。
灯光微暗,觥筹交错。
最里面那桌,桌上随意丢着大几百万的砝码,一穿深黑定制西服的男人,长相卓越,叼着支烟,把那张脸盖在了烟雾之下。
男人一只手还揽着一个女人的腰,那女人妩媚,穿一身V领的银光短裙。
牌桌前还有几位贵公子,端看男人耍二十一点。只是正瞧着,听大厅里动静小了,转头看去,便看到裴尧大步走了过来。
所经过的地方都静了声,默默的,视线随着他移动。
毕竟这会儿,谁都看出来了,裴尧是板着脸来的。
男人忽地皱眉,捏着牌,一动不动,刚要开口......
“嘭!”裴尧的精贵皮鞋,已经一脚踹到了牌桌正面。
偌大的牌桌轰然倒滑了一米,直接撞到了男人的胸骨。
男人身旁的女人早已吓得躲到了一旁,但就惊叫了一声,便捂住了嘴。
“好玩吗?”
是裴尧发出的声音,带着低暗的音调。
男人还没有缓过劲来,从地上撑着桌面爬了起来。
瞧得出来胸口痛,却也没龇牙咧嘴,还带着他一点点自个的面子,笑谈。
“裴公子,谁惹您发这么大脾气,您找谁去,找我做什么?”
裴尧双手抄兜,站在牌桌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徐景川,你想死吗?”
徐景川见装傻不过,站起了身,却也没敢坐,嘴上不让。
“多大点事!我自己的女人我都不心疼,不就是找点事给您的女人做做嘛,她是掉根头发了?天娱还能倒了?”
先前牌桌一旁的贵公子,瞧这架势,忙拎了一个酒杯,倒了三分之一波本,递到裴尧面前。
这些天的娱乐新闻,他也看了。
闹挺大。实话,有点过了。
不过那网上骂谁的都有,唯独不敢提裴尧的名字,想是徐景川也知道收敛。
于是还劝:“裴哥,都熟人,别伤了和气。阿川就是爱玩了些,但知道分寸。退一万步说,天娱就算真倒了,对您有什么影响?”
这话显然不是裴尧爱听的。
徐景川察觉到了贵公子说错了话,插道:
“裴公子,差不多得了。这事儿,我特么的也算是帮您,您说您费尽心思哄那女人两年了,哄到现在人承认您了吗?”
裴尧拎起酒杯把玩着,没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半晌,冷冷道了一句:“老子乐意。”
撂下酒杯,一口没喝,裴尧甩下一句:“最近外海你就不要去了。去了,怕你死在外面。”
徐景川脸色一沉,听出来了。
裴尧可不是警告他,是明跟他说,禁止他出外海了。
当这么多人面掀他桌子,还不出气?
竟然还不给他出外海!
这事他忍不了。
徐景川一咬牙,扯了扯衣服上的皱,全然没刚刚还讨好的表情,冷哼一声,点起了烟,对裴尧离开的背影嘲讽了一番。
“憋不憋得慌啊?温顺乖巧的看不上,偏要找虐。她是什么善茬,年纪轻轻爬上那么个位置,你当她背后没肮脏的玩意?”
话音一落,裴尧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