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
朝堂众人都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这是谁!”
“怎么从未听过!”
“哦!我想起来了,去年的科考状元任职于县衙的小小的主簿。”
“状元怎会只是一个主簿!”
众人摇摇头。
白露迈步走进殿内,一身白色素衣,未穿官服,身姿英挺。
“怎么连官服都没穿?”
“微臣白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白露抬起头来,让众人大吃一惊,“这......”
脸上醒目的疤痕如藤蔓趴在右边的脸颊上,让皇帝也吓了一跳。
不过抛开伤疤来看,他身形与容貌确是一等一的好,眉宇之间带着一抹阴柔之气,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瞳仁乌黑有神,仿佛一与他对视就会让人沦陷其中。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连老天爷都嫉妒。
“华阳公主这就是你为我礼部选的侍郎!简直胡闹!”范尚书怒道。
“陛下,微臣绝对不是肤浅重视表面之人,但礼部经常为接待各国使节,他如此模样恐会吓到使节吧。”
范尚书气的整个脸都涨红起来,正巧他找不到曹鸢的麻烦,现在可好麻烦直接自己送上门来。
“范尚书您先别激动,礼部是需要接待,但又不是只有接待各国使节这一项事宜。”
“何况,这次的试卷是李太傅亲自批的!公正、公开、公平。既然是公正就不应该带有偏颇,不然不就失去了科考的意义了。”
“儿臣认为不能因为容貌就否定一个人的才学。这样有损皇家威严,还会众寒了学子的心、寒了朝中为我大魏奉献臣子的心。”
“朕且问问你对圣人之治天下,利民之事,丝发必兴;厉民之事,毫末必去的理解。”
“为官者应为民请命,无关事情大小!但分轻重缓急。利民之事自当竭尽解决,而危害民者,则再小也应尽早铲除。”
看着白露说话的模样皇帝瞳孔一震,脑海中如潮水般翻腾,他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望着殿下的人,就像是透过眼前的这个人再看另一个人。
曹鸢见皇帝如此异常,也扭头看着此人。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眼前这人有种熟悉感。
她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倘若外国使节来访却遭歹人杀害应如何解决避免两国纷争!”范尚书出了一个难题。
白露对答如流,“那就要看您要把真凶定为哪国人!依我之见凶手必定不能是魏国人。”
使节出事要想独善其身凶手必定不能是魏国人。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是第一,就按之前的旨意宣。”
王公公准备宣旨,一个小太监走到了四王爷跟前不知说了句什么。
“等等!微臣有话说。”四王爷站到殿中,随手抄起侍卫的剑挑开了他的头发。
“皇叔你作甚!”
白露的黑发落了下来,微风浮动,遮住了右边的脸颊!
“哼,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女子居然敢欺君骗官!”
“女人!是个女人!”
“居然是个女子!”
曹鸢也觉得吃惊,怎么是个女人!这可是欺君之罪!
连她也保不了白露。
白露从容地跪了下来,丝毫没在怕的,据理力争,“陛下明鉴,小人确实是女人,但大魏从未明文禁止女子不能参加科考,所以不存在王爷所说的骗官!而且礼部科考制度是由华阳公主所制定的,小人相信公主应该也不会对小人有偏见才参加了这次科考。”
“巧舌如簧!你要真觉得自己光明正大何必伪装男子!”四王爷大声斥责道。
“换身男子行头世人便可高看我一眼。不然我又何必扮男子!要真说错错的就是你们这帮只看重男子身份的老古板!”
“你一女子居然敢辱骂本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此扰乱朝堂!”四王爷头顶生烟。
“小人只是实话实说,倘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体谅!”
“陛下,这女子油嘴滑舌,她说的话定不可信。白露蒙骗圣上,还辱骂臣等!应赐死!”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四王爷的人全都跪了下来。
曹鸢看向皇帝并未有任何怒意,反而很平静地盯着白露。
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相国似乎也看出,上前一步道,“陛下可否容老臣说一句!科考确实从未明确规定过女子不能参加!而白露一个状元只能当一个小小的主薄确实对她不太公平!”
四王爷激动道,“哪里不公平了!她蒙骗圣上,如果女人都如此,我大魏男子还能娶上媳妇吗?”
白露抬起头来,满腔愤恨,好似有许多仇怨未与他结清,“四王爷坊间传闻你家夫人嫌弃你在外面妾室太多,要与你和离!你不能觉得你家夫人嫌弃你就怪罪到我头上吧。”
“你胡说!休要胡言乱语。”四王爷恼羞成怒就差拔刀砍了她。
“皇叔莫生气!我大魏重人才,我也是女子父皇不是也给了我机会?总不能把男子娶不上媳妇而说到女子身上吧!”
“都给朕闭嘴!今日是宣礼部侍郎!女子入朝之事择日再说!礼部侍郎顺延到第二位。”
“父皇!”
曹鸢打了败仗出来。
礼部侍郎的第二名是薛兮年!
忙活这么久谁知道又给薛兮年争了一个官位!
——
大理寺内。
连着三天,楚衍都在翻看李太傅的卷宗。
“公子,这卷宗您都看好几天了。可有看出什么?”玄风端了杯茶过来。
“滴水不漏的卷宗!”楚衍过了好一会儿才吐出这几个字。往往做的越是完美,才越是它的破绽!
“李太傅的伤可有好些!”
“方才华阳公主请了御医为李太傅治病,不过他的右手能不能治好就难说!”
“可惜!”
“是啊,听说李太傅写的一手好字。看来以后也写不了了。”
楚衍打开扇子,轻轻出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可惜有如此气节之人不是在......
“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玄风点点头,“对啊,明明他说他是冤枉的。但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公子我们下一步要从何查起?”
“回趟太傅老家吧。”
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远来的信鸽飞到了窗台的红木围栏上。
玄风小跑过去,一把将它抱在怀中,拿出鸽子腿上绑着的纸条,“公子,他回信了,明日约我们去悦云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