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全德看着哑口无言的黄富贵,微微一笑。
他按住了黄富贵一指指出的一手,劝说道:“富贵啊,你看既然事情都找上门来了,咱不如就趁着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黄全德皮笑肉不笑,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
早已挂在了脸上,此刻心中怕是笑的都没边了。
“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看来两位掌柜的交情,也就这样嘛。”
秋生鄙夷的看了两人一眼,尤其是那黄全德。
这落井下石的事情见得是多了,可没见过这种。
就好似恨不得此刻,马上将那黄富贵推入火坑一般。
那黄全德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演都不演一下了。
“道长,冤有头债有主,我黄富贵自来做人做事都是清清白白。”
“更何况我这小茶庄,又如何担得起那杀人灭口的命案?”
“空口无凭,哪怕是要死,你也让小人死的明明白白不是?”
黄富贵平复了心情,倒也是行走江湖的老手了。
虽是方才被震慑住了,但就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
就缓和了过来,加之那黄全德的出卖。
那是让他恨的牙痒痒,他已然在开始着盘算。
待此次脱险之后,该如何对付这黄全德了。
可事情真的能如他所愿那般么?
“行,那我便如你所愿。”林凡一声应道。
剑指已然竖起,他引动了气息,随即一脚踏出。
澎湃的气浪席卷着四方,就连门口那两个守门的弟兄。
也被此刻的震荡惊住了,他们连忙跑了起来。
只看一轮阵盘,以那白银少年为中心,展开了来。
房屋轻轻摇晃,地面震颤不止,瓦砾碎片震出了积压多年的灰尘。
秋生惊的下意识做了个半蹲抱头的姿势,感受着此刻的动荡。
虽已不是第一次见林凡施展这术法了,可再次见识之后。
还是那么的让人难以适应,这恐怖的威压哪怕是自己。
都感觉心跳加速了些许,秋生很是明白。
就这样还是这大师兄,极力压制了之后的效果。
要是全力施展,怕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得口吐白沫,晕厥在地了。
那黄富贵与黄全德倒吸一口凉气,惊的是两手一张。
连忙紧握住了身后的门框,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异变。
只看林凡再度引动了气息,两指没过了几人的眼前。
那速度之快,竟仅在几息之间便已然回到了原位。
待一切就绪之后,只听林凡开口说道:“请吧!”
那冲进来的两人,前一秒还高举着一棍。
原本想着进来招呼招呼林凡的,没想到那棍子还没落下。
就已然被震慑在了原地,他俩生咽了一口唾沫,冷汗直流。
不等林凡转头,便连忙将棍棒藏到了背身之后。
这恐怖的威压简直压的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哪里还敢放肆?
黄富贵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强撑着心底最后一口气。
依旧是装的一副无辜的样子,可他那声音却是难以掩饰他的惧意。
只听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去,去哪里?”
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声,那柴房的一门。
忽然鬼使神差的打了开来,就好似被人强行打开了一般。
一缕飘红的气息,从内里缓缓的飘了出来。
“自然便是这柴房了。”林凡开口说道。
看着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黄富贵,冷笑不已。
“柴,柴房?”黄富贵讶异的应了一声。
似乎回想起了些什么,他好似终于明白了过来。
眼前之人很有可能,便是为了那命丧自己之手的小玉而来。
这五年之间,唯独没有变化的,可能也就只有这间柴房了。
可当年那事鲜有人知,那些无关紧要的该处理的也处理了。
那些有头有脸的是一个不少,该打点的也一一重金奉上了。
原本大家心照不宣,哪怕是如今干着的这些勾当。
也是有分成给他们的,又能是谁,将这密不透风的墙给捅破了?
黄富贵忽然眼前一亮,他不可置信的死死盯住了眼前之人。
他思来想去,除了这黄全德,便再无他人。
以及今日发生的种种,他更是相信了心中的猜想。
“啪”秋生看黄富贵磨磨唧唧的,一手拍肩推了一下:“走吧,啰里吧嗦的。”
这溢出的红色怨气,要是再看不明白,也是白当九叔的徒弟了。
秋生自是知道,对于这怨气一说,也是时常听九叔提起。
人之将死,若是心底有着浓厚的怨念,那在他死的地方。
便会有一股久而不化的怨气凝聚,而滞留的时间嘛。
自然是得看那死去之人,到底有多恨了。
不曾想,五年之久,没想到这飘红的气息居然还如此清晰。
甚至还能让人嗅到一股腥臭的血腥味,着实让人有些震惊。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我真的没有。”
黄富贵踉跄的走出两步,回头解释道。
可秋生哪里能惯着他,非但不理,还推的越加用力了些。
一旁的黄全德则是冷眼旁观,那抑制不住的嘴角。
更是咧开了来,只是碍于仅剩的情面,他没有笑出声来。
漆黑的柴房,‘啪嗒’一声,黄富贵扑倒在地。
纵使是这白天,也不见能透得进半点光线。
两扇仅有的窗户,也是被木板钉的死死的,密不透风。
众人随着他的身后,走了进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涌了过来。
“王八蛋!”秋生小臂挡在了口鼻之前,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
这厚重的气味,哪是一朝一夕能遗留下来的?
又何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玉,就能激发出来的?
这黄富贵简直丧心病狂,这小小柴房到底是有多少个冤魂?
林凡引动气息,一指弹出,一缕火苗飞出,点亮了油灯。
一缕微光渐渐亮起,柴房内一切熟悉的画面卷入了黄富贵脑海。
十余个若隐若现的鬼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怨声载道:“拿命来,黄富贵!”
“我死的好惨啊,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黄富贵,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走开,走开,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不是我,不是我!”
黄富贵心神震颤,吓的两手摸爬滚打的朝后退去。
他那震颤的声音,早已说明了一切,可他却依旧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