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再次爬起扑向鹊儿,惹得牛贵性起,干脆飞起一脚,猛地踹出。嘴里污言秽语地骂着,看着颜曦宁的目光一片阴毒。
这可是一记窝心脚,颜曦宁快步上前,将江凤扯了一把,让她避开这一脚。
牛贵狞笑着退后几步,背抵着墙,鹊儿小小的个子被他就掐着喉往后带,勒得白眼直翻。
江凤泪流满面,眼睛死死盯着鹊儿,看着牛贵,眼里似要喷出怒火来。
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恨不得牛贵去死。
她声音嘶哑地喊:“牛贵,你放开鹊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孩子受不了住的,她会死的,你放开她,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牛贵啐了一口:“呸,一个赔钱货,只有你当宝!给老子滚远点!”
江凤终于承受不住,大喊:“牛贵,我要跟你和离!”
牛贵怔了一下,继而冷笑一声:“好啊,我就说,你现在赚的钱都不给老子用了,酒也不给老子打了,就是因为这个姘头是吧?你要跟着他一起私奔是吧?那老子就先捏死这个赔钱货!”
他说着,眼里冒出恶意,手指下真的要用力。
“啊!”突然,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手一松,鹊儿掉在地上,而他那只原本捏着鹊儿脖子的手,已经软软地垂了下去。
颜曦宁飞快上前,一只手捞起即将跌落地上的孩子,另一只手带着江凤,一起退到了门外。
她可以更早出手,不过,她也想看看江凤还对这个人有没有留恋。
她确实是想用这么个人,但要是个拎不清的,就算了!也不是非她不可!反正她在这里,牛贵也伤不了鹊儿。
牛贵是突然感觉到一股重力打在他的肩头,肩骨好像碎了,他用手扶住,但只要碰一下,就钻心疼痛。
跟着追出来两步,可巨大的疼痛让他脚步虚浮,左脚绊右脚,跌倒在地,牵动右肩,更是惨叫连声。
外面,麻子等人早就看势头不对,爬起来想跑。
“站住!”颜曦宁喝了一声。
有人停下,有人还在跑。
颜曦宁踢起地上一块石头,那石头在空中炸开。那些人跑的方位各不相同,但那些碎石却像长了眼睛,分别打在那些人的腿上,那些原本忍痛跑得飞快的人,都成了滚地葫芦。
麻子眼里一片恐惧,这个人的本事,真是深不可测。
他咧着打破的嘴角,一瘸一拐的,几乎跪下来:“爷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颜曦宁没理他,转向紧紧将鹊儿抱住,像抱着失而得得的珍宝般的江凤:“你刚才说什么?”
江凤抬起泪眼,目光落在牛贵身上,眼里是掩饰不去的恨意:“我要和离,我想好了,我要和离!公子,求你帮我!”
她很清楚,光凭她一个人在,只怕光是说出和离两个字,就会被牛贵给打死。
颜曦宁挑了挑嘴角,对麻子众人:“听见了吗?这位说想和离,你们一起做个见证!”
麻子哆哆嗦嗦:“我们,我们也不认字!”
“不需要你们认字,找纸笔来!”
麻子一听,急忙说:“我去找!”
颜曦宁轻笑一声:“你是想找,还是想跑?想跑也不要紧,本来是做个见证的事,只要你跑了,以后我追到你家里去,断你一条腿!”
她说得漫不经心,神色也很轻松,却把麻子吓了一跳,一股冷意从心里升起。
他从没想过,一向都是他威胁别人,竟然有一天,他会被人威胁。
面前这人,自己连同兄弟们在他手底下,连一招都没撑过,而且,他打人疼得很。
本来是生了跑的心思,但现在,什么也不敢想了。
不一会儿,麻子就找了笔墨纸砚来,颜曦宁对江凤说:“想好了就写,要是没想好也别勉强!”
“我早就想好了!”
“不后悔吗?”
“绝不可能后悔!”江凤咬牙切齿,毫不犹豫地接过,在地上铺开,直接开写。
她竟是识字的!
颜曦宁再次挑了挑眉。
牛贵见她来真的,顿时大骂:“好你个贱人,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跟老子玩恩将仇报是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江凤眼里的恨意都掩饰不住:“牛贵,你对我有什么恩?要不是那天你喝醉酒说出真相,我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当时是你放火,烧了我爹的货,他才会倾家荡产。你却假借救火,还让我爹以为你是好人,把我嫁给你!你这个禽兽!”
“那是老子的本事,老子要不烧了你爹的仓库,做出一副不要命救火的样子,再把你们一家收留到我家,怎么骗得了你那老不死的爹?”
牛贵哈哈大笑,又得意又鄙夷:“呸,还说什么大小姐呢,不是高高在上吗?最后还不是嫁给我一个马夫。老子给你爹赶马,你给老子当马骑!老子也不亏!”
说完,他还露出一个猥琐又恶心的笑容。
江凤又气又恨,一张脸都气黑了。
颜曦宁好奇:“你知道他不是你的恩人,是你的仇人,之前你还在犹豫?”
江凤羞恨:“我不是犹豫,我怎么样都行,只是鹊儿还小,我,我放不下鹊儿。”
她已经写好了和离书,递给颜曦宁,颜曦宁冲着麻子呶呶嘴:“怔着干什么?见证就呆站着?把人抓来画押!”
麻子急忙起身,过去就抓牛贵。
牛贵挣扎:“老子不和离,老子凭什么和离?”
麻子一转头,看见颜曦宁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你tm的赶紧画押!”又压低声音:“看不见吗?那公子摆明了要为你婆娘撑腰,你是要婆娘,还是要命?”
牛贵还是不肯。
他一个马夫,当初看到那大小姐,就动了心思。但那大小姐连眼角都没有分给他半个,别人也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借着狠毒和小聪明,他还真吃到了天鹅肉。让那大小姐为他生孩子,又赚钱供他喝酒,平时不顺心了,还能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是他一辈子最得意的事!
和离了,哪里还能找这么一个人?
麻子脸色顿时变了,变得阴恻恻的:“牛贵,你是想害死兄弟们是不是?”说着,一巴掌就扇到他脸上。
牛贵捂住脸,麻子是这一片地痞头子,他平时跟着麻子混,心里对他害怕得很。
麻子冷声警告:“牛贵,你tm的今天要是不画押和离,老子把话放这儿,以后兄弟们见天打你三顿,打死为止!老子说得出做得到,你自己掂量!”
牛贵满心不甘:“麻子哥,你看我右手,都这样了,画不了!”
他垂着的右手,一点劲也使不上。
“别给老子玩花样,就算你tm双手都废了,用脸也得给老子画!”麻子一把抓住他胸前衣裳,把人往江凤面前拖。
牛贵挣扎着大喊:“老子跟你们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