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结束,这一片喧嚣终于落幕。
符源拓的帅照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唯独不会出现在他的朋友圈,实在是ptsd了。
而且正如朴熙珠说的那样,女生会优先好奇风格多变的、具有反差感的男生,这一场演出下来,八百年不联系的躺在联系人里的同学都能秽土转生和他唠两句。
要是还有什么符源拓想尝试的事情,女装绝对不会作为任何选择。
但长发可以暂时保留,因为他发现自己长发的样子还不错,以后可以考虑挑战一下。
此外,梁慎的介入让本就风波不止的演出再添几分波诡云谲,好在他没做什么比训鹰更出格的事情,符源拓把钥匙还给他后匆匆逃离了卫生间。
得知他是双,符源拓一方面惊异非常,不排除他刻意伪装的情况,这样顺直表现的人能对男的感兴趣实属古来罕有;另一方面不禁感慨他真不愧为男人中的王者,颜值和身材并重,楼高与财力齐平,若非脾气过于古怪,怕是能引得无数男女尽折腰。
不过他的那句话,是表明他对自己有想法吗?
强烈的对立冲突、双极化的情感起伏,使得符源拓头痛欲裂、无法深思,处处透露着诡异的行为,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真,该如何相处;若是假,又该如何相处。
信息的匮乏与表达的缺失,符源拓或许能理解自己,但不能理解他人。
“我是喜欢凌霄叔叔的。”
“我只喜欢凌霄叔叔的。”
心念由迷茫到坚定,这条路不论多么艰险,自己也要走到尽头。
至于自己存在他手机里的照片,随他便罢,只希望不要太难看。
诸天星转、日月轮升,公历新年起始。
符源拓两眼一睁就是下床洗衣服,尤其是凌霄的短裤,他特意手洗了好几遍,就怕对方会介意不干净。
洗着洗着,符源拓屁股被人拍了一下,伴随着一道贱兮兮的声音:
“源拓妹妹,一大早就洗衣服,真是勤劳呢,用不用哥哥帮你啊?”
来人是柳贤,他身后还跟着廖烊。
源拓妹妹这个称呼从昨晚团舞之后就有了,符源拓本人十分反感这个称呼,几乎是听到一次就得帮助他们“纠正”一次。
“当然用了,”符源拓冷笑,咬牙切齿道:“今天练拳还少个沙包,哥哥你想不想当啊。”
眼见符源拓不似玩笑话,柳贤脚底抹油:
“哥哥还有事,回头聊哈妹妹。”
他走后,廖烊才拿着洗漱用品走到符源拓身边,他隐蔽的目光先是瞥了一眼后者盆里的衣物,然后默不作声地选择视而不见,一开口又是:
“班长你昨晚很美。”
廖烊说话的语调向来平和迟缓,给人一种老实腼腆的感觉,因此符源拓没法对他像对柳贤那样恩威并施,反而语重心长道:
“炀哥,这是黑历史,不要再提了。”
“哦哦,”廖烊识趣地转移话题,“班长你为什么还没对象呢,感觉你应该不缺追求者才对。”
符源拓闻言,觉得目前自己还没到与他交心的程度,便不打算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并把皮球踢回去。
“不想谈,恋爱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处吗?”
廖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随即憨厚笑笑:
“我也单身,还想着班长会有什么见解呢。”
符源拓苦涩地摇摇头:
“那你可问错人了,你班长我母胎solo。”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符源拓洗好裤子后挂在了寝室阳台晾晒。
室内暖气很足,地处阳面,坐北朝南,阳光照射间温度不输初夏,加之短裤材质纤薄,没多久就烘干了。
符源拓中午吃饭前收下来叠好,他现在除了何炜承之外只剩李昶浩这个单身狗能陪他吃饭。
顺路坐电梯万分谨慎地去了三楼,字面意思的谨慎,毕竟特殊时期某慎字辈暴龙避之不及躲之为上。
他走到308门口,推开门发现屋内只有凌霄一人。
他正在电脑上设计什么东西,神情专注,看见符源拓到来打了声招呼,示意后者随便坐。
符源拓把裤子放到了他的衣柜里,随后挤在他身后坐下,脑袋凑上前问道:
“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家?”
凌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宠溺地捏了捏学弟脸颊肉,道:“明天。”
“纳尼?”符源拓被他的答案打乱了思路,“你已经考完试了吗?”
“嗯。”
“oh my gosh!”符源拓紧急调整计划,“那今晚咱俩一起吃个烤鱼呗,我请你,当我借你裤子的报酬。”
可凌霄却面露难色婉拒道:
“今天不太行小拓,我下午有事。”
“你也不用给我报酬。”
他的态度缓和余地不多,但符源拓可不管那么多,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撒娇:
“叔叔~”
“你上次答应我要一起去二食堂吃烤鱼的。”
符源拓的眼神像一只失落的小狗,企图通过委屈的方式让他再仔细考虑考虑。
凌霄知道他说的是国庆那时候的事情,但:
“真不行小拓,等下学期的,乖。”
“伤心了,”符源拓emo之情无法掩饰,退而求其次,主动和他贴贴,“能不能亲一个?”
两人近在咫尺,只要凌霄肯转头,必定能肌肤相接。
符源拓内心迟疑期待间,他却拒绝地干脆:
“多大了还亲,复习的怎么样了?”
“考完试我陪你打王者行不?”
凌霄并非不知学弟所求,只是有些事情开弓便无回头箭,雷池一步不能越,大受气包也不能丢掉不管。
事已至此,符源拓还能再说什么呢。
元旦之后的第二天,符源拓终于考完了所有的考试。
先不说考的怎么样,会的也好不会的也好起码是都写上了。
他的票就在当晚,是整个宿舍中走的最早的,他之所以走这么早主要是因为凌霄已经离开学校并且自己的发小先于自己放假返回了大浩市。
那自己在学校呆着就没意思了,不如考完试就撤。
大滨市与大浩市之间没有直达的高铁,他买的机票,由徐剑在下午五点义愤填膺见义忘色帮他拉着行李箱送到d大地铁口。
倒了几次地铁之后,他到达机场。
快速值机过完安检,他坐在旅客休息区静静看着窗外机场升起降落的架架飞机,回“家”的喜悦与离别的悲伤交织。
不经意间一瞥,18登机口仿佛有一个熟悉的人进入了廊桥,但因相隔太远与自身近视的缘故,不敢确定。
“怎么会是他呢。”
符源拓自嘲地笑笑,打开了游戏。
一个多小时后,乘着飞机的人渐渐升空,沿着身侧向下望去,是足以一览无余的大滨。
大滨市的夜景是如此迷人,纵横交错的街道闪烁着繁华的灯光,数座商业区的大楼流光溢彩,持续变换的屏幕展示出了这座城市的不凡风貌。中山广场的车流旋转不息,跳动着这座城市旺盛的生命。
随着星海湾大桥化作的彩线消失在视野,这座与他命运纠葛极深的城市将暂时告一段落。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大济市,载着犹豫之人的飞机缓缓降落,机场的亮芒折射在昏暗的机舱内,两颗沉迷的心,却映照着八个人的影。
光暗交错,女人睁开靠在男人臂膀上的眼,抬起头看向不语的他:
“凌霄,你到底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男人轻叹一口气:
“绮婷,请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