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小的时候,过年的气氛还很浓郁,有鞭炮声、络绎不绝的客人,以及无数的糖果。但渐渐地,鞭炮声没有了,客人也一年年地稀少,只有吃的东西,母亲一直精心准备。母亲有一个从我小学时就有的展示盒,里面有十来个格子,她总会在除夕夜拿出来,在格子里放满腌制的橄榄、山楂糕、各种糖果和巧克力,以及干果。就算后面她腿脚不便,还是会让父亲帮忙采购,只是男人的心究竟没女性细腻,父亲买的东西就比较随意了,不像母亲会留意哪些比较新奇。
而90年代初,市面上刚有巧克力时,过年乌鸦君家会送些香港或美国购买的费列罗,这种属于比较珍贵的,得有要好的朋友过来,才舍得端出来。而一般的朋友,就用普通的金币巧克力招待。
这是一种用代可可脂制作的廉价巧克力,做成金币般的形状,外层包上一层金光闪闪的锡纸,在小孩眼里,可是和真的钱币没有两样,我总喜欢把几枚金币巧克力放在兜里,那沉甸甸的重量令我感到满足。不过最后,也是得作为巧克力吃掉,苦中带甜的滋味固然不错,但每当撕开锡纸,看着金色褪去,变成黯淡的泥土色时,我的心底都会有失落涌现。
现在我们家已多年不买巧克力,我偶尔购买,也会选择知名度比较高的手工巧克力品牌,比如Godvia、LA mASIoN、pierre marcolini,或者小众品牌Laurent Gerbaud。尽管这些巧克力无论口味、工艺、包装以及价格都比金币巧克力强上百倍,但我总觉得,能把金币巧克力当成金子的我,要比此刻的自己富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