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黑除恶绝对是个好事,但任何的好事都是有负面的影响。
就比如,有些人进去了,却留给了银行一堆的烂账,让银行欲哭无泪。
这些烂账就是所谓的不良资产,烂尾楼,而这样的烂尾楼连政府都不敢轻易插手。
不是因为进去的、甚至已经崩了的人有大的力度,而是那三角债的问题,不是政府能解决的。
一提到这个,银行的就头疼。
“张总啊,你可是不知道,就是那位!哈城的那位!可是把我们坑死了。”
这说的是谁不言而喻了。
“你说这臭流氓做工程怎么这么不要脸,他干的项目,所有东西都谁赊的。”
几杯黄尿下肚,这位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对着张老三就埋怨起了。
“他说好是来咱们这投资的,结果原材料的先给他,农民工工资得干完了结算,楼的地基都还没打呢,房子他的先卖起来了。合着整个工程里,他就管一个农民工的饭钱,就这饭钱都是我们银行贷款贷出来的。”
工作压力大,碰到了谁都想着吐苦水,却忘了自己吐苦水的对象是谁了。
张老三这些年,算是洗干净了,脾气也好多了,没计较不说,还真的和人家聊了起来。
“啧,能干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活计,哪个不是个吃生肉的?你们也是,咋就那么愿意贷给人家呢。”
那位银行的说完也才想起来,眼前这位才是本地最大的臭流氓头子。不过是这几年洗白了,混在了中字头集团旗下,是如今中盛集团的老总了。
不止做房地产项目,市政工程的绿化,铺路人家也在做。
自己竟然当着他的面,骂什么臭流氓。
人家也是这么起家的啊。
不过,这位这几年低调的,已经让人忘了他的过去了,自己还真把他当中建委的某个项目经理了。
“呵呵,张总说笑了,您当我们愿意啊?一个外来户,不知根知底的,谁愿意贷出去那么多钱啊,那不是上面有人点头了吗?我们也没办法啊。”
银行的笑的有些尴尬。
“他坏事做尽是没有好下场,那是罪有应得,可是把我们害苦了。”
当初,这位银行经理就觉得,这种黑手套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还是慎重点好。
果然,事情如他所料了。
也是因为这点担心,那时候他的领导已经进去了, 他也因为当时的意见,升任了现在主管放贷的经理了。
可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之前老领导留下的烂账不是就那么算了,是要平的。
小来小去的也好办,但那么大的一个小区,三十栋楼,两条街的门市,外加两个写字楼,这怎么平啊。
见张老三提出了这件事,银行经理试探的问道。
“张总什么意思?那个人进去了以后,他手头的项目没有个更狠的人压得住,是不可能再继续了。找这个项目要账的人,那可都是良民啊。”
龙湾的项目就是大坑,张老三都不敢接受呢,别人怎么可能行。
因为,这项目若欠的都是流氓的账,凭借张老三的面子,几句话就能平了。
但那不是,那是一群平民百姓,逼急眼了会去四处告状的。
你这不给领导抹黑呢吗?不是给扫黑的胜利下不来台吗?
所以,这些项目干脆就烂着,不再继续。这东西烂在那,所有人都还有个盼头,罪过都让那人扛了。可是要是政府接手继续干下去了,就会面对一个问题,房子就值这点钱, 到时候算谁的啊。
是算买房子的,还是算农民工的,还是算供应商的,还是算银行的啊。
所以,龙湾那的项目,从91年哈城的一把大哥进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地方不敢和上面要这乔老四被冻结的资金。都是等上面把东西捋顺了,然后下放吗?
而体制内的办事效率吗?懂得都懂。
这都七八年了,银行也跟着焦头烂额。
张老三看重的就是这点。
“小伙,自打你到了这个位置,咱俩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龙湾的项目其实就一个问题,钱对不上账,可这里面你们是最好处理的,你把这不良资产一打包,卖给这姓林的,剩下的你还管他干嘛?”
银行经理有些犹豫。
“张总,林总看着不像是个冤大头啊,他能去踩这个雷?”
张老三举起杯子。
“小伙啊,你是不是忘了今晚咱们怎么聚在一起的,这位又是致公系的,又是夹枪带炮的。他.....”
说到这,张老三不说了。
银行也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他要在咱们这立足的,我有烂账,他要洗钱,钱又不是他自己的。那些不良资产我便宜打包卖给他,至于之后怎么样,和我就无关了?”
这小子太直白了,张老三赶紧否认。
“哎~我可什么也没说,我就是觉得你们该交个朋友。”
说完,二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林卫东。
而此刻,林卫东哪里是高朋满座,和谁都有说有笑的。
甚至来了兴致,这位还再次拿起了麦克风,高歌了一曲。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二人跟着一起鼓掌,又彼此看了一眼,对着对方就是一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