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项采洪的时候,林卫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不要妄图去启蒙任何人。
因为,每个人读过的书、挨过的刀、犯过的错、走过的路、爱过的人,都不一样。
你想说明白讲清楚的,需要跨越的不是语言,而是语言背后的认知水平、智商、教育、阶层、信仰等等鸿沟。
人生的阅历,是需要不断吃苦才能积累沉淀,才能领悟深刻的道理。仅靠读书、靠高人指点,完全不够。
不是亲身经历得来的道理,你以为你懂了,你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其实你还是会倒霉很多次,才能意识到你压根儿不懂。
就像是现在这样,项采洪以为自己懂了,其实他完全理解错了。
对于项采洪这个人,林卫东是有很多的期待的。
这是自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熟悉的人。他以为他们之间会有很多故事。
可惜,人生这条路,注定不是谁都能陪你走下去的。强求不得。
“行了采洪,再说没意思。游戏厅咱们继续合作,你全权负责,可我得塞两个人看场子了。”
林卫东不让项采洪再解释什么了。
项采洪也知道,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往后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东哥保持好关系了,核心圈子自己怕是没机会进去了。
“行!”
这位一咬牙一跺脚。
“那东哥我走了,你等我...”
他要留个尾巴,让自己有回头的余地。可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
“算了,我知道你哥就是那个性格的人,他认老朋友没什么错;只是你啊,别亏待大迪那孩子,那孩子挺仁义的。”
那才是项采洪的朋友圈子。
“那东哥我走了...”
这个年轻人宛如失恋一般,兴致冲冲的来,失望而过。
等到外人走了,林卫东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
“好了好了。都忙了一天了,咱们也算威风够,散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该忙什么的去忙什么吧。”
想想今天过得这么精彩,大家兴奋得睡不着。
“哥,别啊,咱们来个第三场吧,我安排。”
第一个提出意见的是,小贤。
“是啊是啊,这不得洗个澡按个摩啊。”
撬棍也跟着起哄。
“哎呀。”
结局也注定了。倩倩怎么可能惯着他这个。
扳手没意见,倒是燕子很是识趣。
“行了行了,让大哥休息吧,有时间再玩;再说,大哥也不爱和咱们玩啊。”
她不怀好意的把淑仪挤在了屋里。
一群人似乎恍然大悟一般。
“哦~”
随后一哄而散,就连范淑仪也红着脸跑了出去。
满怀期待的林卫东,有点失望。
不过还好,刘健给了东哥足够的补偿。
这小子办事就是快,拿了东哥的180万,奔着他老爹的私藏的金子就去了。
二一添作五,掏干净了他爹的金子不说,还只付了100万的收购价。
这个大孝子,对他爹比对谁都狠。
只是难得,这次他爹没有一句“小孽根,小孽根”的骂。
儿子确实比他出息了,那些平日不给他脸的官面人物,自家的大小子已经和他们谈笑风生了。
这就是祖坟冒青烟啊。
林卫东没地方去,于是准备在刘健家KtV的三楼对付一晚。
他相信自己今晚一定会睡得好的,任谁脑袋底下枕着小二百万的金子,谁都会做个好梦的。
只是想归想,现实是现实,心情大好的林卫东就是睡不着。
他开始躺在那反复的琢磨,要怎么才能把张老三的饵吃了,把沟吐了。
这个不多想不行,因为这是自己能不能成为锦西这个地方必胜客的关键之举。
是钱权两收,以后能去当个代表,在重要场合举手的重中之重。
而能去会堂举手,已经是林卫东这种人的天花板了。
在人治的地界,能与公权力搭台唱戏,是最重要的事。
钱的作用,永远都是低于权力的。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和连胜里最有钱的是鱼头标,也就是飞机的老大。他可以轻蔑的和大d说,也就是我没资格选,不然随便拿个几百万出来当个龙头多过瘾啊。
他一个有投票资格的人,都没资格选,原因很简单,他是卖粉丸的,随时都会出事。社团不能让这样的人来当龙头。
有钱也没用。
大d和乐少不同,他们的主要业务是代客趴车,看场子,放贷,收保护费和当马夫。这些都属于出了事也能保释的产业。
所以,越是法制健全的地方,越不守法的人,越需要一个不严重破坏法律的人来当代表。
在这一点上,林卫东和鱼头标别无二致。
拼多多这个外挂给予他的利润是极大的,大的已经破坏规则了。
所以,他急需要高端的人脉和利益链条,让自己融入这个社会的规则内。
有些网红偷税漏税卖假货,无非就是罚个一百多万,可有些人这么干,那是要进去个十几年的。
这其中的差别,就是能不能加入到某些政绩工程的纽带中去。
在地产财政全部靠着土地的年代,别管你其他的干的再出色,可与政绩相挂钩的只有卖地。无非就是这地卖给开发商,还是厂商罢了。
对于当官的来说,钱永远是他们追逐权利的额外产物,政绩才是最重要的。
林卫东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从破坏规则的人,变成为规则添砖加瓦的人。
这样心怀苍生的想法,让林卫东难以入眠。想到了天快亮了,他才迷糊的有了困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边一凉。
“腾”的一下,林卫东一把就控制住了这股寒意的始作俑者。
那在拼多多上买的影视道具托卡列夫也顶在了来人的头上。
不过,林卫东过于紧张了,这只是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草。我还以为你要偷我金子呢。原来是要偷我精子啊!”
说完, 他松开了女人的脖子,翻身上去。
“想睡我就大大方方的睡,偷偷摸摸的钻我被窝,可是要受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