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虞这些要求,刘备自然是不会拒绝。
但是大军在冬日出征,确实也是不容易,哪怕士兵们都是各郡训练有素的郡兵,或者是豪强手下的精兵,也是行动相当困难。
毕竟,这燕赵之地的冬天,可是相当的寒冷。要是真的论降雪量和体感温度,那可是凉州比不了的。
对于顾南行这个负责后勤的人来说,这真的是一个噩耗。唯一稍微好一点的事情,就是如今是农闲时候,不太用担心行军破坏农田的问题,还可以通过周围的村庄征调民夫等等。
为了让大军不至于出现太多冻伤等等,顾南行提前让行军路上的村庄准备柴火,自己派人收购,用来支持大军作战。至于工作方法,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委托桃园的庄客来进行代为采购。
于是,大军在顾南行的安排下始终提供着热食和热水,所以大多数士兵保持了充沛的体力。顺利地从范阳出发分成三路到达了涿郡郡城附近,从西到南,对这座涿郡治所形成了半包围。
张纯自然是知道刘备的大军正在向他的不断靠拢,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要知道,相比于刘备军这些从幽州、青州和冀州召集的郡兵和豪杰提供的精兵,张纯手里这五万军队数量上虽然与对手相当,可是大多数是刚刚召集起来的农民,与对手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再加上,自己的兵马还需要围攻涿郡,这就使得张纯没办法借助城墙的防御,保证自身的安全。
这也是为什么,刘备军根本没有采用什么复杂的战术,直接是以势逼人,直接把大军开进,从外围反包围张纯军的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张纯权衡再三,最终决定向着蓟县的方向撤军。
他撤军的方式也很干脆,五万大军分成两队,向着蓟县和广阳分别撤去。张纯自己带领着自家部曲和三万临时征召来的新兵先行,张冠和张群两兄弟则带领着两万精锐,断后驻守广阳城。
这样,广阳城驻扎两万精兵,蓟县城驻守三万精兵,加上张氏招募来的五千乌桓和鲜卑游骑,互相作为掩护。如果汉军进攻广阳,那么张纯可以出动自己的五千骑兵进行骚扰和袭击官军的后勤。如果汉军直接进攻蓟县,那么张氏兄弟两人就可以带着步兵偷袭汉军的后勤车队。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汉军都难以在冬日里攻破坚城。
于是,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下,一场大战根本没发生就悄然结束。
唯一的战斗,是已经成为骑都尉的公孙瓒气不过围攻郡城的张氏安然退走,直接率部追击。结果,一场短暂的冲突之后,只有五百骑的公孙瓒军没能报仇。被积雪覆盖的道路,骑兵难以完全发挥自身优势,冲不破张氏兄弟大军的阵型,只能是悻悻的退回到涿郡郡城之中。
见到刘备之后,公孙瓒心中还是颇有不满,道:
“玄德,你我同窗一场,何不来助我破贼?”
“伯圭兄,非弟不想,实在是大雪封路,追之不及。更何况,反贼早有防御,实非出兵之良机啊。”
“那玄德以为,何时才是良机啊?难道要等到春暖花开,便于行动才去破敌?”
见到公孙瓒态度很差,明显有怨气在,贾诩可不受这鸟气,开口道:
“公孙都尉此言差矣。夫兵者顺天时,得地利,应人和方为取胜之道。于隆冬时节,以骑击阵,逆天时、失地利、丢人和,实在是智者所不为也。”
“哼,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评论军事?”
“在下贾诩,现为军中参军,专司调兵遣将之责。”
“满口胡言,还敢自称参军?你怕是从未上过战场吧?”
见到公孙瓒和贾诩互相怼了起来,刘备本想上前劝和,没想到贾诩却用眼神示意他稍候片刻,所以刘备略一犹豫没上去,让贾诩继续讲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公孙将军可愿与某一赌?”
“好啊,赌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这狂妄之辈有什么本事?”
“我愿以我这参军之位与公孙都尉一赌,赌我能否在春天之前攻克蓟县。”
“好啊,我就赌我这骑都尉之职,若是你赢了,我便向太常大人请辞!”
“只是,这期间,你得听我安排……”
“可笑,就凭你也想命令我?此事绝对不可能。”
这时候,见时机成熟,刘备急忙插话进来道:
“伯圭、文和,我等正当勠力同心共讨黄巾。你们此刻竟然闹成如此僵局,这可如何是好。”
“哼,区区一参军也想命令于我?做梦!”
“我受太常大人之命参赞军事,将军自当听我吩咐。”
刘备见状继续调停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这样。文和和我继续统兵出征,以我手中这五万兵马进攻广阳和蓟县,伯圭兄正是兵疲将寡,不如暂住涿郡守卫我军退路与粮草。等太常大人到了,伯圭兄可与太常大人商议,如何?”
“既然如此,我同意了!只是玄德,刚才的赌约还作数么?”
公孙瓒听了刘备的建议,知道自己如今兵士在战斗中损失颇重,做点守卫粮草的事情正合适。而且到时候要是真的刘虞来了,他若是能和对方处理好关系,那自然有很多位置可以给他。毕竟,这张举可是一口气吃下了好几个郡的地盘,这些地方日后都要洗牌。
而另一边的贾诩,自然是直接同意道:“好,公孙将军既然还有兴致,那在下奉陪到底。”
“好!那今天诸位都做个见证,我公孙瓒和贾参军今日就立下赌约。若是他春日之前攻克蓟县,我便辞去骑都尉一职,若是他没能攻下,他便辞去参军一职!”
“正是如此!”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下,贾诩和公孙瓒是击掌为誓,以蓟县为赌注的赌博就这样开始了。
只不过,这赌注看上去很大,实际上两人赌得都是刘虞临时封的官位,战事结束以后朝廷自然会有相应的调整。所以诸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行伍出身的军人在汉代哪个没有点血性?
唯有贾诩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刘备军还是很重要的。能够独掌一军,还是这么大的一支大军,对刘备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毕竟,他的目标可不只是蓟县,他还要帮刘备拿下渔阳,夺得剿灭张举的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