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弈正在宗祠堂前,拿着家法狠狠的责打高湛。
“不孝子!”高弈打断了一根棍条,伸手对着外面的家仆喊:“再给我拿一条来!”
高湛脱了上衣,跪在蒲团上,面对着祖宗灵位,低着头一声不吭,背上布满了淤红的痕迹,高弈虽然愤怒,但还是没有下重手,不然,少不得得皮开肉绽。
“太子殿下到底在哪?”高弈接过家仆新拿来的藤条,指着高湛的头。
可他还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
真是孺子不可教!高弈气急败坏的扬起藤条,这次手更重了一些。
终于还是见血了。
高弈全力打了好几下,自己倒是累了,扶着边上的桌案呼呼喘气。
“真是个不孝子!你毁了我苦心经营的所有谋划!你居然帮着李岑那小丫头把太子藏起来?我看你是疯了!”高弈气得不轻。
好不容易通知皇城副使和提举大人回朝,想着救出太子,结果被自己亲儿子摆了一道。
“你都不如你弟弟有用!”高弈有两子,次子高匡是个五品武将,军机处少都尉,在军营里做事。
高匡已经备齐了人马,随时准备配合那皇城司的二位,结果现在牢里没人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父亲,你放过太子吧,他不想跟长公主斗了,他已经走了,我知道他去哪里了,天大地大,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高湛记得那天在牢中临走之前,李光启有很郑重的告诉他,不要与李岑为敌,不然高家会覆灭,如果一定要选择阵营,那就拥护李岑。
他铭记于心。
“现在只能跟朝赢他们合作,拥立三皇子为储君了……真是可笑,斗了半辈子,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真是一场空!”高弈想想真憋屈,气得不轻。
“父亲,与其现在拥护三皇子,不如直接拥护长公主,也好过永远屈居人下!”高湛借了李光启的话,来劝高弈。
“荒唐!女子执政岂是正统?”高弈断然拒绝。
“何为正统,皇室血脉即为正统!”
“你放屁!”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高湛脸上:“你大逆不道!说这种胡话!”
“敢问父亲,李岑难道不是圣上的子嗣吗?”高湛见高太傅执迷不悟,只得搬出太子:“太子殿下要我转告父亲,如果要卷入这场旋涡,务必选择长公主,保全我高家!”
其实高太傅不是不知道此时若是去拥立李允,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所有的功劳只会给朝赢和聂晟拿了去,可眼下自己这边只有高匡一人掌兵,还是只是个五品,内卫的贺修原本是太子的亲信,如今太子没了,不知道这家伙会有什么打算。
而朝赢那边,朝之义戍边大将军拥兵百万,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再加上聂志远主动请缨去南乡联络鹄王,要鹄王高举救太子的大旗出兵,怎么看,李岑也不会赢啊。
这时聂青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要我说现在太子没有了,他们再借太子的名义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只要长公主公布了太子已死在牢中,这事就师出无名了,他们打上半道来,也只能改成救三皇子……”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高太傅发现聂青之后一脸不悦,祖宗祠堂,一个外人,还是个女子跑来了真是晦气。
“我来了半天了,你打第一茬的时候我就在门口了,这不是看你们父慈子孝的,没好意思打扰。”聂青还不忘讥讽一番。
“你好生无礼!现在太子没了,你自然也不是什么太子妃了,还请你回家去吧!”高弈不满的下了逐客令。
“此言差矣,”聂青摇摇头:“我才不要回去聂家,他们这是造反的罪过,早晚诛九族,我何必还当聂家人。”她上前一步,抛出了诱人的条件:“高太傅,我手里有聂晟污蔑忠良的证据,可以直接扳倒聂晟,你拿下聂晟,这聂志远又在鹄王队伍里,派人去知会他里应外合,这不难吧?”
原本还在吹胡子瞪眼的高弈,神色快速转变:“你是说拿住了聂家其他人,就可以逼迫聂志远做奸细?”
“不错,还能在长公主面前记一功,何乐而不为?”聂青把陆禾教给她的话全部都照着说给了高弈。
高弈果然犹豫了。
陆禾早就让暗哨把安道合的事情查了个底掉,所有证据链齐全,可以还安家清白,也可以给聂晟定罪,但是迟迟没有告诉女主,就是在等关键局势的出现。
在与聂青也就是安临卿,暗中计划反水的时候,她才告知了女主已经为安家查找了全部证据,就等着长公主掌权,然后替安道合平反。至此,牢牢的拉住了女主这条线。
高弈捋了捋胡须,终于点头了。
高湛开心的起身:“我这就去通知二弟!”
“湛儿你这伤……”高弈还没来得及阻止,高湛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看来打得不疼。”聂青调笑着:“老爷子还是爱儿子的,怎么不肯承认?”
“唉。”高弈愁得直皱眉头,他教出来的孩子,只有李光启一个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