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盈出了殊胜寺就给盛老太太打电话。
“盛老太太您好,我是安立盈。”
盛老太太声音透着欣喜,“我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是有好消息告诉我吗?”
安立盈嗯了一声,说道:“我考虑好了,我去北城见您。”
盛老太太笑道:“太好了,安小姐计划哪天回来,我让人给你订票。”
“具体哪天我还没定,到北城我就会联系您。应该就是这两天。”
“也好,那我等你电话。”
“北城见。”
“北城见。”
和盛老太太素未谋面,但安立盈却能够在她说话的语气里感受到慈爱。
来自陌生人的温暖,让安立盈心情畅快,一路走下山,路边的景色令她感到心旷神怡。
有电话进来,她拿出手机一看,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是爸爸。
安杰给自己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还是拉不下脸给安立盈打电话。
毕竟刚和安立盈暗示她别回来,此刻又打电话求她回来,身为父亲的尊严都没了。
若不是安立扬上飞机之前半威胁的语气让他赶紧给安立盈打电话,他根本不想打这个电话。
安立盈不清楚爸爸给她打电话是干什么。
或许一时兴起,或许又要嘱咐她什么。
六年没见,一年都打不上一次电话。
这才不到一周,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她真的不太适应,又有些害怕会再次听到不想听的话。
她眼看着电话持续响着,灭掉后,又响起来。
最后迟疑着接起,安杰充满关爱的声音传过来,
“盈盈,挺忙的吧?”
“还好。”
“爸爸为前两天和你说的话道歉,这两天我一直都没睡好,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想说,爸爸特别、特别希望你回来。”
安立盈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问:“你不怕我回去,和妈妈说不该说的话吗?”
安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管,安立盈知道令他致命的一切。
想到安立扬的威胁,他假装不在意地说:“我都想好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好。”
话里还是要点一下安立盈,相信安立盈肯定能明白。
安立盈轻笑,笑不达眼底,“让我回去,真是你自己的意思么?”
安杰有点慌,他是哪里说漏了么?
他弯起嘴角,尽量表现得和蔼可亲,“当然,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安立盈讽刺地勾起唇。
这话也就骗骗他自己吧。
“好啊,我就听爸爸的,过两天就回北城待一段日子。”
安杰吃惊,“待一段日子?”
“嗯,你不是说没有什么比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好么?我想把过去没陪成你们二老的时光弥补回来。”
“好好,回头我就告诉你妈,她一准高兴。”
“嗯……”
瞬间就无话可说了,安静的尴尬。
安杰为了维护住慈父的形象,一直没提挂电话的事。
安立盈主动说:“我这边还有事忙,回去再和你聊。”
安杰像是解脱一般,“好好,你忙,我挂了。”
挂了电话,安杰深呼出一口气,他必须想出一个完全的对策,万一安立盈哪天被杜江蓉套话,说了实情,他得有一个不让杜江蓉怀疑的合理解释。
董珍珍被安立盈气得急火攻心而晕倒,送到医院她就醒了。
此刻她躺在病床刷手机,任何一个和他家有关的信息都不放过。
她让人随时关注网上的信息,但凡不利于他们阎家的,都及时撤掉。
找累了,董珍珍抬头活动脖子,看到阎郁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火气又上来。
“郁儿,我都住院了,你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还在我面前摆出这个样子,是要气死我么?”
“那您好好休息,我去门口守着,有事你叫我。”
“为了个那种出身的女孩,你要这么对我?”
“你能不能不要提出身的事,我爱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出身。”
“之前她逆来顺受的,好拿捏,我也忍了她是普通家庭出身,可现在你看她,伶牙俐齿,说话咄咄逼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
“如果不是你去公司打骂她,她根本不会这样……”
“你这孩子,我去公司找她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
“你那是给我出气么?你是在断我和她之间的任何可能,这下好了,我和她根本没有机会了。”
“你……”
董珍珍气的泪水都要掉下来了,有人敲门,她赶紧擦掉眼底的泪水。
韩栋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拿着果篮站在门口。
他身边是他妈妈张秋影,一脸关切地看着董珍珍。
“我听说你病了,就和韩栋一起过来看看你。”
韩栋说:“祝阿姨早日康复。”
董珍珍高兴地说:“这孩子太有心了。”随即看向张秋影,“还是你关心我,这个时候能来看我。”
张秋影往床边走,“都是朋友,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阎郁走过来结果韩栋手里的花和果篮,感激地说:“谢谢兄弟。”
韩栋拍了拍阎郁的肩头。
阎郁和韩栋家世代交好,董珍珍和张秋影平日也是无话不谈。
此刻见到张秋影,刚才一肚子的憋屈就倾倒出来。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安立盈是这样的人,看着老老实实的,背着阎郁出轨别的男人,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把阎郁说得那么不堪……”
张秋影是知道阎郁和孟玉娇的事,当初阎家从没约束过阎郁,董珍珍为了让阎郁和安立盈分开,还给孟玉娇买包支持她和阎郁在一起。
这种事换成她,是做不来的。
三观很正的张秋影没有表态,只是握着董珍珍的手安慰,“咱们这个年龄必须控制好情绪,气性太大了,伤害的是自己。”
“我以前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实在是被安立盈这个小贱人气的,到底是谁给她底气这么对我的?”
阎郁听不下去了,“妈,你能不能三句不忘骂盈盈,您平日里的修养呢?”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帮那个小贱人。”
说着,董珍珍捂着胸口,又有点要晕过去的样子。
张秋影眼神示意韩栋把阎郁拉到远处。
“珍珍,我也觉得你这气性比平日大,我听说遇到水逆的时候,都控制不住情绪,干什么都不顺。”
董珍珍开始反思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本就是争风吃醋的打架,最后却升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仔细想想是很点背,所有的事都不顺心。
“那这水逆怎么化解?”
一直沉默的韩栋忽然说话:“阿姨,我认识的一个大佬在不顺的时候请了一幅菩萨像,现在他做什么生意都顺风顺水。”
董珍珍是懂这些的,不是随便请一副菩萨像就行。
“他是在哪里请的菩萨像?”
韩栋唇角勾起,“说是找的殊胜寺的释觉法师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