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想到,侯爷今年已经二十七了,那么大的年龄,还没有一个女人,难道这是我的错?”
“可能真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有早点遇到他。我若早日和他成亲了,帮他多纳几房妾室,现在就不会这么令皇上烦恼了。”
“侯爷是大燕的英雄人物,是皇上倚重的臣子,我小小女子,怎敢让侯爷守着我一个人过呢?”
“郑九姑娘的事情,小女但凭皇上吩咐。”
建元帝气笑了。
他没想到,宁国公府的这个陈四,这么大胆!
她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暗指他是非不分吗?
阿治那么大年纪了,以前也没有女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崔承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真不愧是溶溶。
看着软弱,其实硬气得很。
要不当初不会骂他是“狗熊”了。
覃练瞪大眼睛看了过来,仿佛第一天认识陈令月。
真没想到,令月是这样的性子。
怪不得,阿治会喜欢她。
她笑着对皇上说:“这孩子,说话太直了。皇上别和她一般见识。”
“不过,阿治的性子,别人不知道,皇上还不知道吗?”
“他这些年,对男女之事,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好不容易我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媳妇,你不要把人吓跑了。”
覃练和皇后感情好,和皇上关系也不错,这些话,她也没什么不敢讲的。
皇后头疼,这姑娘看着软软糯糯的,居然也是一个刺头。
以后和阿治在一起,更难管教了。
皇上到底不是昏君,也知道他是迁怒了。
“你倒是像你祖父,虎得很。”
“行了。不用怪腔怪调说这些话,朕知道,这事不赖你。”
“朕今天就把意思说明白了,郑九,朕就……”
“皇上,臣绝不娶她。”
崔承东打断了建元帝的话,再一次表明决心。
建元帝一脸不满:“还有没有规矩了,朕还没说完呢。“
崔承东稳如泰山,不紧不慢地说:“臣只是想让皇上明白,臣心意已决。”
建元帝却“哼”了一声,“你心意已决,朕的主意也定了。”
“郑九赐给你做侧室,年底前进门。”
终究还是这个局面,陈令月的心,沉甸甸的,压得她透不过来气。
建元帝伸手制止崔承东的反驳,“你不必多说,这是太后的给郑家的恩典,朕不会让步的。”
“阿治,你该明白,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朕纵容了你那么多年,如今,朕也遇到了为难之处,你就当帮朕一把。如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更何况,他如今还摆着一副和你诉苦的姿态,怎么拒绝?
皇上叹了一句:“郑九是个好的,你娶……纳了她,也不亏。”
他在阿治灼灼的目光中,改了口。
“陈四姑娘,你也劝劝他。”
出宫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等到了宫门口,陈令月看见,他们家的马车还在。
“紫苑,这马车怎么回事?”
严氏没有坐车回府吗?
“姑娘,这是府里又另外派来的马车。”
陈令月无精打采应了一声,回头对着覃练母子道:“夜已深了,令月先告辞了。”
覃练却走了两步,拉着她的手轻声说:“令月,回去别多想,好好睡一觉,以后的事情,咱们慢慢商量。”
崔承东也靠近了一些,“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陈令月乌黑的眼眸望着他,心里酸楚难忍。
“嗯。”
两人上了马车,相顾无言。
崔承东看到她默默坐在角落里,心里疼得厉害。
是他对不起她,让她伤心了。
“溶溶,今晚的事情,怀王和郑家,一定勾结在一起了。”
“皇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便是不同意,他也会降旨赐婚了。”
陈令月扯了扯唇角,可不是嘛。
皇权最大。
崔承东努力忽略她脸上的嘲讽,不知道那嘲讽是对着他,还是皇上的。
他索性不想了。
“我们还有机会的。”
“一旦落实了,郑家和怀王勾结的证据,而怀王的罪名都能成立的话,那这门亲事,就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陈令月忍不住抬头看他:“可能吗?”
现在已经八月份了,皇上可是说,年底就要成亲的。
崔承东却冷笑道:“等我们成亲之后,她能不能年底进门,谁说了都不准。”
他现在推不掉,不代表他没有办法拖延婚期。
好像只能这么想了。
不然,一想到崔承东要纳妾,她整个人都没办法了。
没办法面对他,没办法面对未来。
她知道他也不喜欢郑九,可是,当初还珠格格里面,那个渣男永琪也信誓旦旦说不喜欢知画呢。
男人,有时候真的没那么靠谱的。
她不想去考验,也不愿意两个人之中,硬生生插进来第三个人。
“阿治,你要加把劲了。”
崔承东送了她回去,却连夜又进了宫。
皇上刚刚准备就寝,就被他喊了起来。
“朕看你是昏了头!”
“居然敢谎称有军机大事要找朕,一刻都不能拖延!”
他最近都窝在京城,也不肯任职,能有什么正事,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郑九的事情。
皇上的脸色,那是真的难看。
“阿治,为了个女人,你失了分寸了,朕后悔给你赐婚了。”
若是这个女人,会让阿治这样没有理智,当初他就应该慎重一些。
崔承东只是低头站着,静静听皇上责骂。
皇上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吗?”
看他那闷不吭声的样子,建元帝更加来气。
“有话快说,朕没精力和你耗着。”
换作别人这么不识趣,建元帝都要喊人拉出,重责二十大板了。
崔承东并不慌乱,也不心虚。
“皇上,臣要说的,是今天御花园里,死了一个宫女和两个太监的事情。”
建元帝愣住了,有这事?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忙道:“确有此事。奴才看皇上今晚一直有事,不想扫了皇上的兴,就把这件事情先压下了。”
万寿宴上,宫里闹出了人命,多晦气。
这永宁侯是怎么知道的?
建元帝此刻意识到,崔承东要说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也就换了脸色。
“怎么回事?”
崔承东再次沉默。
皇上摆手,“都下去吧。”
大殿之中,只剩下皇上和崔承东两个人。
皇上到底是累了一天,催着他道:“行了,没人了,有话快说。”
崔承东这才将事情从头说起。
从陈令月寻找他的帮助,到李林甫之案,再到江淮瘟疫的治疗笔记,一一道来。
皇上有些愣神。
“还有一支神卫军?”
他是大燕的皇帝,都不知道这事。
现在听着,怎么那么不靠谱。
“阿治,这不会是你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