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暗卫,一路来到汲县。
“什么,夫人来了滑县?”
崔合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可没人往京城送信啊!
“统领,夫人这会可能已经从滑县出发了。侯爷是否出事了?”
暗卫急着确认这一件事情。
崔合无奈点头,“出事好几天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呢?”
暗卫没想到,夫人的担心居然成了真。当初他们急忙离京的时候,兄弟们私下里都还笑话,说夫人其实就是想侯爷了,才寻了个借口来见侯爷。
没想到,真的被夫人说中了。
崔合听到事情的始末,也是长大了嘴巴。
“这也太神奇了吧,夫人怎么料到侯爷出事呢?”
不过,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夫人既然已经来了,侯爷出事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你沿路返回告诉夫人,汲县不用来了。”
覃恂已经带着人去滑县沿岸寻找了,崔合今天本来也准备过去的。
暗卫一听,忙道:“那我赶紧回去了,夫人只怕已经在来汲县的路上了。”
他马上动身,却在半路遇上了陈令月派来的人。
“侯爷找到了,现在要带着林神医去给侯爷看病。”
于是,他们又马不停蹄,去找了崔合。
崔合听到,兴高采烈地说:“还是要夫人来才行啊,侯爷和夫人,真是情比金坚!林神医是吗,我这就带着他去找夫人。”
他也没忘了给太子和覃恂递消息。
听到崔合的消息,太子和覃恂都松了一口气。人找到就好,其它的事情,后面都可以跟着办了。
太子这几天,也顾不上巡河了,一心扑在了找人的事情上。
“表哥,阿治找到了,你去看看他。阳武县这里的河堤,孤还要盯一盯。”
覃恂知道太子是一个心系百姓的人,他并不拦着。
“殿下,你也多注意,如今阿治不在你身边,你要加倍小心才是。”
太子从容一笑:“表哥,林枫的事情,也足够警醒孤了。你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想杀孤的人不是没有,可谁又真的成功了?”
他拍了拍覃恂的肩膀:“表哥,你放心去阿治那边吧。”
崔合和崔道,架起一辆马车,就带着林神医上路了。
终于,在黄昏时分,到了济安堂。
陈令月这个时候,正守在崔承东身边。济安堂在后面腾出了一个小院子,他们就暂时住在了这里。
林神医刚一进门,陈令月就如同看到了救星。
“林神医,你终于来了。”
他看了眼脸色发黄的陈令月,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怎么也弄得跟个鬼似的。”
陈令月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上前拉着他的手:“你快看看,阿治怎么样了?他一直都没醒!”
听了周大夫的话之后,陈令月这心里,就像油煎一样。可是,她不能慌,只能一直强撑着。如今看到崔合他们,又看到了林神医,她才觉得多了几分底气。
“放心吧,有老夫在,他还死不成。”
林神医给崔承东把过脉之后,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这毒中的,也算是奇了。”
本来断肠草的毒,会令他必死无疑。可是他当初解吐蕃秘药的时候,林神医给他用了不少好药,令他的抗毒能力强了许多。
然后他中了毒镖之后,马上就坠入黄河之中,河水不断冲刷,他身上的毒素也少了许多。
虽然这嘴唇黑紫,看上去好像很严重,其实并不棘手。
“若不是他昨晚受了冻,伤了肺气,那就更好治了。丫头,你放心,老夫给他扎两天的针,放点毒血,再喝三帖汤药,保管三天之后,他就没事了。”
果然,还要名家出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令月追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林神医缓缓道:“等会老夫施一次针,他喝上一次药,就该能醒了。”
陈令月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林神医正在施针的时候,覃恂也赶到了。
他看到崔合他们围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形容憔悴,却有一股柔弱的动人之态。
他疑惑地问:“崔合,你家侯爷呢?”
崔合忙道:“还在房中,里面大夫正在扎针,我们都等在外头。”
陈令月看了眼覃恂,又转过头去,焦急地看着房门了。
崔合看他们好像不认识对方,便介绍道:“夫人,这是邢国公府上的大爷,大理寺少卿覃恂覃大人。覃大人,这是我们夫人。”
覃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阿治的新婚妻子。
当初的婚宴他自然是去了,不过男女有别,他并不曾见过崔承东的妻子。
“原来是表弟妹,只是表弟妹怎么会在此处?”
按道理说,她不该在这里的。
覃恂实在好奇。
陈令月礼貌回应:“大表哥好,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夜有所梦,感念到侯爷出事了,这才一路找来的,大表哥别见笑。”
覃恂不是见笑,而是心中震动!
他疑惑地看了眼崔合,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是他们传信回去的吗?
崔合当初听到消息的时候,反应和覃恂差不多,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他点点头:“覃大人,我等确实不曾穿过消息回京。”
覃恂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个已经不在管他如何的女人。
她的全副心神,都好像放在了那一扇门上。
听说阿治当初也是非她不娶,如今她只为了一个梦,就能这样不辞辛苦,千里迢迢寻夫,想来对阿治也是情根深种的吧。
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让人动容,也让人羡慕。
这时候,门开了。
林神医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不耐烦地说:“都守着干什么!老夫手里,还能出错吗?”
陈令月先走上去,笑着说:“林大夫多虑了,我们只是心急而已。”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夜里我们会小心照顾的。”
林大夫开了一眼覃恂,明白这丫头是为了他好,知道他不耐烦对付那些贵人。
他颔首,一言不发就走了。
陈令月抬脚就走进来了房间,覃恂也走了进来。
床上躺着的人,是一贯意气风发的表弟,覃恂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时候。
“表弟妹,那大夫是什么人?他可信吗?”
陈令月正在给崔承东擦拭脸颊,闻言看过来,笑道:“等晚上阿治醒来,大表哥再问他吧。”
听说覃恂也是一个鬼精鬼精的人,陈令月才不愿意面对他呢。
这些事情,还是让阿治去应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