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关西,他们就开始打听姓孙的老人。
右相既然看重她,那她住的地方一定不差,年龄上,她一定是七十以上了。
有了这几个条件,查起来也容易多了。
“如今崔志我安排他去查杨观这些年在地方上的心腹,这个孙老妇我们若是找到了,那就直接带回京城去。”
陈令月点点头,精神有些差。
崔承东暗自笑了笑,催她:“你快去睡吧,我再等一等,他们出去两天了,今天该送信回来了。”
陈令月瞪了他一眼,怪谁啊!
这两天,他打发几个暗卫出去查探消息,却天天拉着她窝在床上。
她被他吸干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节制的呢!”
“细水长流,才能可持续,知道吗?”
崔承东无辜地说:“我已经很节制了。娘子,你不知道为夫忍得多难受。我们新婚第四天,我就出了远门。如今夜夜挨着你,我真的是尽力了。”
陈令月无语了。
还成了她的错了!
“那好,今晚你去别的地方睡吧,让紫苑替我守夜。”
崔承东义正言辞地说:“这怎么可以,我们夫妻才刚见面不久,怎么能分房睡呢,底下人看了,会以为我们闹矛盾了,军心不稳。”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落在他眼中,却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你别撑着了,先去睡吧,今晚不动你了。”
陈令月听到这个话,也就放心了。
他说出来的,一般都会兑现的。
一更的时候,崔合他们回来了。
“爷,找到了。那老妇人如今在一座五进的大宅子里,她的儿子孙子都和她住在一起,一家倒是享福。”
“确定是她了吗?”
“是她。听她府里的人说了,每年过年,相爷都会从京城派人送礼过来,送礼的人,前儿才刚走,错不了。”
崔承东冷笑:“对一个乳母怎么孝顺,对他的嫡母却死了都不放过。”
也好,人刚走,那他们带走她,也就不会那么快引起杨观的注意。
“留两个人在这里,仔细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等太子回京的时候,让他们带着老妇人一同回京。”
人找到了,陈令月一路上玩得还算开心,他们也该去找太子了。
来回十多天,等找到太子的时候,太子的巡河任务也即将完成了。
黎县潘海安,已经让太子当场就发作了。
“阿治,你什么时候得罪了右相,他居然写信让潘海安盯着你。”
这封信,就是这么凑巧,让太子截住了。
真是意外之喜。
崔承东冷笑道:“我估计是碍了他的眼。”
巡河一事,落下帷幕,他们启程回京了。
崔承东赶着送陈令月去宁国公府,在京郊就和太子分开了,先走一步。
陈奕看到陈令月,气得想打她!
“哼!还知道回来!你也真够大胆的!”
崔承东拱手行礼,“大哥别怪她了,她和我夫妻情深,我们心有灵犀,当初溶溶一心去找我,也只是担心我罢了。但是,我真的是受了伤,也是溶溶第一时间找到了。”
陈奕大吃一惊,永宁侯真的受伤了!
崔承东道:“给大哥添麻烦了,我现在先进宫,改日再来和大哥详谈致谢。”
陈奕摇头道:“不必了,她是我妹妹,我为她做一点事,也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分内之事,侯爷安好就好。”
崔承东不便久留,赶去宫门口等太子。
陈令月送他出门,他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先休息一下,等会我来接你一起回府。”
她昂头看他,“不用了,我等下先自己回去吧,这么久没回去了,实在不像话。”
崔承东想了想,“你等我,我们一起回。”
若是母亲生气,他可以解释。
陈令月也知道他的心意,她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催他:“快去吧。”
陈奕简直没眼看了。
这不是在一起待了二十来天了吗?
怎么还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矫情!
崔承东出了门,策马扬鞭,来到宫门口处等着太子。
陈奕抓着陈令月就要教育她,陈令月却说:“大哥,有什么后面我们再说吧,我要先回府了。”
陈奕知道轻重缓急,无奈放开她,“紫草跟着你,把事情跟你说一遍,别到时候说错了话,穿帮了。”
陈令月甜甜一笑:“谢谢大哥。”
陈奕绷着个脸:“回头我再收拾你!”
宫门外,寒风凛冽。
崔承东丝毫不惧,身姿笔挺,犹如一棵青松。
远远的,梁汉明就看见了他。
梁汉明今年科举,得了殿试第五名,已经正式入朝了。前三个月,吏部任职,梁汉明成了正五品的给事郎,这个官职,可算是了不得了。
品级不高,却是东台重职。对于文武百官的奏章,给事郎均可审议驳正,权利很大。他如今是天子近臣,又出身左相府,前路自然是一片坦途。
他从宫里出来,到了崔承东身边,拱手一礼:“下官见过侯爷。”
崔承东十分冷淡:“给事郎有礼。”
梁汉明看着他,似乎想要问什么,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别的。他和永宁侯,着实没有什么交情。
两人擦肩而过,就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
是太子殿下回宫了。
崔承东迈着长腿,和太子一同去了紫宸殿。
梁汉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呢喃道:“你难道真的要纳了郑九姑娘吗?”
明明娶了月妹妹不到三个月,却要纳妾了,月妹妹怎么受得了!
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永宁侯?
若是问了,岂不是给月妹妹增添麻烦吗?
他该怎么帮她?
当初,梁汉明本该和她祖母那边的表妹议亲,可是出了梁肖妍游湖落水之事,他母亲对那几个表妹,什么好感都没了,坚持不肯要这么婚事。
祖母和母亲意见相左,祖父就做主,让他先用心科考,婚事再议了。
如今,他还是孑然一身,连亲都没定。
早知道,他当初就该不管不顾,求到祖父跟前,说不定,他能娶到月妹妹。
如今,他得不到她,而她嫁给永宁侯,也未见得幸福。
都是他优柔寡断的缘故!
可如今他悔断了肠子,也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