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陈令月看得神情不太对。
“无事,这是没想到,前一阵新调任的禁军右统领也是他们的人。”
“那皇上岂不是有危险?”
这个消息,让陈令月一惊。
崔承东目光幽深,“目前,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陈令月问他:“那按照你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准备对付右相?”
“如果单纯对付他,并不难。去年宁州的事情,让皇上心中忌惮。最重要的是,右相奉命去接收吐蕃献的三座城池,皇上担心他在其中动了手脚。”
“我们大燕和吐蕃,断断续续打了那么多年,去年才把他们打怕了。”
“可是吐蕃人,不会就此甘心的。”
“若是右相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协议,在城防中安插了人手,那这三座城池,只怕会成为吐蕃反攻大燕的一个缺口。”
崔承东把情况分析了一下,陈令月就明白了。
“所以,你年后可能要去西北了?”
溶溶一向敏锐,他并不意外,她已经猜出来了。
“带我一起去。”
“不行!”
崔承东对于陈令月的请求,一口否决。
陈令月一脸严肃地说:“我非去不可。”
崔承东也板起脸来:“溶溶,你不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恶劣,你去了,会受不住的。”
“那里不比黄河沿岸,还有人烟。那是真正的荒漠之地,漫天风沙一望无际,何况年后正是最冷的时候,你肯定熬不住。”
“听话。”
陈令月半晌不语。
他说的这些,确实是难处,她该不该去呢?
“你别担心,这次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陈令月却反驳道:“未必,你可知道,你身边也有他们的人。”
她神情激动。
这才是她要去西北的愿意。
崔承东不敢置信看着她,“是谁?”
陈令月咬唇摇头,“我不确定。我只知道,他是你身边的得力将领,跟了你多年,你非常信任他。而他,是因为身边的一个女人,才背叛你的。”
这个人,就是书里害他死了的真正原因。
陈令月记得的内容真的不多。
她只知道他们利用美人计,策反了崔承东的心腹大将,在战场上给崔承东放了冷箭。
箭上似乎有毒,再加上书中他中的吐蕃迷药余毒未清,所以,他很快就死了。
所以,听到他要回西北,她才坚持要跟着去。
这可以说是他的死劫!
“众所周知,我最信任的将领,有四个人。”
“西北军典军中郎将唐骁,西北军抚军中郎将郭云来,他们原来是父亲赐给我的亲卫,后来随我一同入军营,跟着我十几年了。”
“还有两个人,典军校尉高军,鹰扬校尉孟大路,都是我的心腹。”
“这四个人,我一直都很信任他们。如今,你却说,他们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
他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你不信?”
陈令月有些难受。
她知道,这种无端的指控,确实很难令人相信。他们是浴血奋战的兄弟,一起杀敌无数次,怎么会轻易怀疑对方呢?
他看着她,木着一张脸:“我信!经过了林枫的事情,我不得不信。”
“我只是,有些心寒。”
这么多年的兄弟,却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
有什么问题,他们不能一起商量吗?
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溶溶,你说,这四个人,最有可能是谁?”
他们都是他的战友,他不想毫无目标,每一个都去猜疑。
“你知道吗?我曾经派崔叔他们去西北打听过。经过排查,四个人里,有两个是符合条件的。”
一个是唐骁,他多年来一直没有成亲,可是,四年前,他身边突然有了一个女人。
还有一个,就是孟大路。他原来有一个发妻,但是发妻早亡,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六年前,他娶了一个续弦。
这两个人的身边,都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陈令月记得,书里说过,害了崔承东的那个心腹,因为一心就挂在这个女人身上,所以身边除了她,再没有旁人了。
郭云来有一妻一妾,都给他生儿育女了。高军则是更不可能,他有一妻四妾。
这些,都是崔叔他们打听到的。
“我留了四个人在那边,重点监视唐骁和孟大路的女人,不过至今,还一无所获。”
他掩住眼里的痛心,语气平静地说:“原来你一直瞒着我,是因为我在京城,他伤不了我。如今我要去西北了,你瞒不了了,才选择告诉我,是吗?”
是啊,阿治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若是能够查明真相再告诉他,也就省去了他自己去揭开伤疤的痛苦过程。
“我只是希望,你能短痛,而不是长痛。可惜,他们行事谨慎,我什么都没有查到。”
她有些消沉。
崔承东起身,走到她身边搂着她。
“我没有那么脆弱。”
“难过,我当然有。可是,若是他不信我能帮他,而是为了一个女人就罔顾兄弟之情,不念君臣之义,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也不配当我的兄弟!”
“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了,我自会当心。我还是那句话,你别去。”
陈令月想要说什么,崔承东却示意她听他说。
“我这一去,时间紧迫,来回都日夜兼程。你若跟去了,恐怕要耽搁行程了。”
“还有,到了西北,你不适应,我还需要分神照顾你。”
陈令月低着头,无比沮丧地说:“好,我听你的,不去了。”
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语气坚定地说:“我答应你,归来的时候,一定完好无损。”
她抬起头看他:“你说到做到!”
“嗯,绝不食言!”
陈令月无奈地说:“那我就在京城等你。”
“好,你好好计划你的瓷器大业,等我回来,就准备看夫人的新作品了。”
崔承东无比庆幸,她有一件感兴趣的事情。
“我要做的,不止这一件事。”
“我要找陈奜,我可不能任由他就这样躲着。”
崔承东道:“我看他,多半是被右相藏起来了。我再给你些人手,你……”
“不用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如今他各处都需要人手,她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情。
“我没想到,他会连仕途都不要。若是早知道他会躲起来,我早该把他弄到眼皮子底下。”
陈奜,她这次可不会放任他继续逍遥了。
她已经放下了鱼饵,想来陈奜一定会上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