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对了。
唐元华哪怕气得要死,却也不敢报官。
她还要把入画私逃的事情,掩盖起来,剩得让府里有心人做文章。近来,她继母对她,似乎有所怀疑,她可不敢大意。
贱婢,等她缓过了手,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抓回来!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喜欢热闹的人,这一夜是最好的时光。
街上灯火通明,赏花灯,猜灯谜,舞龙灯,实在是太热闹了。
三五成群的人,结伴上街游玩,一阵阵欢声笑语四处飘散,孩童们提着灯笼,嬉戏奔跑。彩灯高挂,灯影摇曳,美丽至极。
覃练早早就让人订好了雅间,就在每年京城看元宵灯会最好的福源楼。
这里楼高四层,属于京城最高的街市建筑了。
覃练订的雅间在三楼,她怕陈令月在家里闷得慌,就带着她一起出来散心。覃练并没有带其他的人随行,只有她们婆媳二人而已。
嫁进来之后,陈令月发现,覃练对于内外是分得很清楚的。在卫国公府里,覃练最在意的就是阿治和她。除此之外,覃练对于其他人,都很平淡。
从高处看下去,元宵灯会的风景,更是迷人。
覃练感叹一句:“真美。”
她许多年没有出来逛过灯会了,如今再看,心境早就不复从前了。
陈令月附和道:“确实美。”
这如白昼一样明亮的夜景,陈令月恍然如梦,竟然像是穿越回了现代一样。元宵灯会,她曾出来过一次,不过人太多了,她不爱凑热闹。
她更喜欢的是,像这样在高楼之上,静静欣赏这样的美景。
覃练微笑,到底还是大街上的元宵更生动。这些年,她只是在府里过元宵节,这样的人间烟火,离她太远了。
“溶溶,要不要下去走走?你不必在这里陪我。”
陈令月摇头:“娘,我喜欢在这里,远远看着,就很好。”
“你这性子,有时候也太过安静了。对了,如玉阁马上就要开张了,到时候,娘去逛逛,给你捧场吧。”
陈令月笑容恬静:“娘若是能来,那当然最好不过了。娘的品味好,到时候可以给我提提意见,若是有不好的地方,回头我再改。”
覃练喜笑颜开,捏了捏她的小手,亲热地说:“瞧你说的,就会哄我高兴。”
婆媳两个这里其乐融融,却听到外头传来一句高声的责骂:“贱婢,你会不会走路!我们王府娶了你这样的霉星,真是晦气!”
“母妃,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带她来了,天天哭丧着脸,王府的好运气都要被她哭没了。”
这时,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真是扫兴!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来了。若不是看着小六的面子上,我真是懒得看你一眼。”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娶了你这么一个野鸡回来呢。”
这声音,很耳熟。
陈令月没一会,就听出来了,这是恒王妃的声音。
联想到之前的话,可见陈令环在恒王府过得真是水深火热。
不过,这些也不关她的事了。
可是,没过多久,紫苑就过来和她说:“夫人,恒王府的六夫人,想见你一面。”
陈令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她们从小就性格不和,后来的事情,更是磨灭了她对陈令环所以的感情。现在这个时候,她们还有见面的必要吗?
紫苑又说:“她说,如果夫人还记得老国公爷的教诲,就该见她。不然,夫人就不配当老国公爷最疼爱的孙女。”
陈令月心头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撩了起来。
她也配提起祖父。
就当初她在祖父灵前做的那些事情,陈令月想起来都还气愤不已。
“不见。”
紫苑出去了,结果没过多久又进门来了。
“夫人,她说是关于家国大事的,请夫人一定要见她一面。”
陈令月无语。
最近是怎么回事?先是康王妃,现在又是陈令环,都要找她说家国大事啊。
怎么这些女人,都突然厉害起来了,一个两个都发现了大机密。
覃练看到紫苑进进出出,就说:“溶溶,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
陈令月微笑示意没事。
想到康王妃,她生怕陈令环手中真的握有重要的事情。她一直谨记一个道理,不可以小看任何一个人。
“你跟她说,明天中午,我约她在如玉阁相见。”
她已经把手中的人证都送到了京兆尹。
来伯夫妻在牢里等着被提审,陈安也在今天下午被移送过去了。
陈令月又把高家兄弟,还有入画和她父亲一起,都交给了府衙的人。
没错,入画这么个重要的人证,她怎么可能不盯着。入画刚动身,就被她的人劫下来了。还要那个乳娘,今天晚上估计也要去和他们在牢里相见了。
明天中午,陈安的事情,就能尘埃落定了。
那个时候见陈令环,想来她心绪难安,更容易辨别她的话的真伪。
这边覃练不经意看窗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好像是他!
她心口一紧,拉着张嬷嬷的手慌忙问:“嬷嬷,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他?”
她情绪激动,吓了张嬷嬷一跳。
张嬷嬷也眼神很好,看到那个在灯下猜谜的男子,吓了一跳。
啊,真的是他!
陈令月被这一番动静吸引过来,她看向外面:“娘,你看见谁了?”.
怎么那么激动?
不会是阿治吧?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霸王才飞回来,他回信上都说了,他马上就要东海了。
他又不是霸王,能一天就飞回到京城。
覃练却慌忙拉着她探头出去的动作,“没谁,是我看走眼了。”
张嬷嬷也笑呵呵道:“是啊,方才老夫人恍惚,以为看见了大爷了,这才吓了一跳。”
是吗?
可是刚才覃练说的是“是不是他”,如果是阿治,应该说“是不是阿治”才对啊。
虽然她们极力掩饰,可是陈令月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们的不自然。
“娘是想阿治了。”
婆婆的事情,她总不能刨根问底。既然她们不想说,那她就不问。
覃练松了一口气,再往外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真的是他吗?
他什么时候回京的?
她怎么不知道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覃练整个人都恍惚得很。陈令月发现了她心神不宁,也就提议早早回府了。
关于陈安一案,因为赵氏也曾到京兆府报案,所以明天的堂审,府尹大人也通知了赵氏上堂。
不知道赵氏和陈安对簿公堂,又是什么样的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