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为了家人,我一再容忍,被迫当柳茶的血包,直至死后,贺巡还想要利用我,让我做柳茶的移动血库。
这一世,我不再受制于他,也绝不会让无辜的晓晓受到同等伤害!
晓晓的母亲看到那支录音笔,眼中迸发出强烈的紧张。
她扑上来就要抢:
“给我,给我!”
“啪”的一声,录音笔掉在地上,一直滚到姜舜尧脚边。
他眼疾手快将它拾起,面色是极其少见的冷肃:
“胡女士,我已经报警了,别再垂死挣扎了!”
警察随后赶到,姜舜尧把录音笔交给了他们,经过一番问询,晓晓的母亲不敢再隐瞒。
她如实交代了对女儿下手的原因:
“我怕抽太多血对我的身体不好,所以……”
所以她利用亲生骨肉承担压力,只为获得贺巡承诺的报酬。
病房外的长廊上,姜舜尧脸色沉沉:
“她坚称自己只是鬼迷心窍,想用稀有血源在地下黑市换取报酬,没有供出贺巡。”
我一阵默然。
胡女士不敢供认贺巡,加之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目前无法举报他。
我劝姜舜尧:
“没关系,虎毒尚且不食子,能让这种母亲远离晓晓,已经很好了。”
“嗯。”他点点头,脸上的怒意稍褪,
“她将面临三年有期徒刑,晓晓应该会判给她的生父监护,当然,我会继续保护她的。”
闻言,我松了口气,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殊不知,VIp病房内。
“贺总,大事不好了!八号床那个女孩的母亲被警察抓了!”
助理通知贺巡的时候,他正温声安抚嫌弃药苦的柳茶。
他眉心一皱:
“怎么回事?”
“她抽取了自己女儿的血,涉嫌非法采集未成年人的血液,被姜医生举报了!”
助理惊慌失措道。
饶是镇定如贺巡,此刻都大惊失色。
他调查过这对母女的身份,她的女儿才七八岁,患有过敏性紫癜,那是一种特殊的血管炎!
“哐当”一声,装满中药的汤碗掉在地上,浓黑的药汁瞬间流了一地。
他在乎的不是那对母女,而是供给柳茶的血液,居然来源于一个血液病病人!
床上的柳茶愣了片刻,水眸里盈满了雾气。
那张娇弱美丽的脸也变得煞白,她可怜兮兮拉住了贺巡的手臂:
“阿巡,我好害怕……”
“茶茶别怕,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检查!”
贺巡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摇铃叫来护士。
一番折腾后,护士平静地告知他:
“贺先生,柳小姐她没有大碍,身体状况和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贺巡不信。
护士不知情,纵然疑惑,还是尽职尽责道:“您如果不信,可以看看验血报告单。”
柳茶依偎着男人宽阔的臂膀,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怎么办,阿巡,我是不是被传染了……”
贺巡阴沉着一张俊脸。
早知道,他就不该让那个女人为茶茶献血!
“茶茶,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及时告诉我。”
说罢,他急匆匆离开病房。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柳茶面上的脆弱尽数消失。
她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一下床边的呼叫铃。
其实,无论是姜末的血,还是胡家母女的血,她根本都没有用过。
不过是串通了一下为她输血的医生,做个样子骗一骗阿巡罢了。
可惜,她的阿巡,还是那么关心她,对此深信不疑。
我在晓晓的病床前陪了她一个下午,看着在护士的照顾下她熟睡过去,正准备离开,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若烟,你怎么在这?”
看到我的那一刻,男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我的心口泛起一阵抽痛,往昔所经历的一切又在眼前浮现。
贺巡。
贺巡。
他系我一生柔肠百转,负我眼泪千行万行。
我默念着他的名字,清楚地知道,大学时那个优秀清贫的少年,已经彻底消失在回忆里了。
现在的他,有权有势、人人知晓,却早就失去了初心。
为了柳茶,他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威胁到一个小女孩的生命。
“我在晓晓身边,贺总很惊讶?”
我扬了扬眉,嘴角勾起冷笑,“贺总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怔愣了一会,反应过来:
“沈若烟,晓晓的妈妈被抓,是不是你干的?”
我忍不住笑了:“贺巡,为了你的柳茶,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或许是我的怒意太明显,他脸上出现一抹迟疑。
“贺总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冷冷道,“纸包不住火,贺总若不想人知道,就不要做!”
他指着床上的女孩,咬牙切齿:
“茶茶用了她的血,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忧,我心中一冷,恍然间醒悟过来。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许,晓晓被迫献血与他无关。
然而,他只在乎柳茶的安危,对这个可怜的女孩没有一点内疚!
“你确定吗?!”我冷笑一声,
“贺巡,我发现你真是没有脑子,从头到尾都被骗得团团转!”
他一拳捣在墙上,周身冷气散发,让人胆寒:
“沈若烟,把话说清楚,还是说,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贺总,你不会觉得她用了晓晓的血,就会被传染吧?”我轻哼一声,懒得再卖关子,
“晓晓患的是过敏性紫癜,根本不具有传染性!
你的柳茶就算用了一管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听了我的话,男人面露难以置信:“真的?”
对眼前的男人,我已经失去了沟通的兴趣:
“随你信不信,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我没有。”
贺巡下意识反驳,他看着我,那张俊脸上浮现复杂之色。
“沈若烟,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我沉默了。
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如果他知道被他害死的姜末没有魂飞魄散。而是重生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一切不得而知。
因为我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