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知岚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霍修筠含笑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霍修筠观察了她的表情一会,确认没有反感厌恶的神情,放下了心。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和你开玩笑呢。”
司知岚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却一时分不清内心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耳边听到霍修筠的咳嗽声,她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疲惫。
“感冒没好,现在又受伤,你需要好好静养。”
这间房间经过昨晚那一夜,太乱了,司知岚带着霍修筠还是回到了她的房间。
昨晚被她在房间打晕的人也不在了。
似是感受到她的疑惑,霍修筠主动解释:“警察来了之后,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们将全部地方都看了一遍,于是就发现你房间也有两个同伙,他们被一起带走了。”
司知岚点点头,将人强硬地按在床上:“你好好休息。”
霍修筠顺从地躺下来,鼻尖的气息比起前天晚上,多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他僵硬了片刻,才在司知岚的视线中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会,呼吸就平缓沉重起来,司知岚多看了他两秒,才转身出了门。
轻轻地关上房门,她才打了个电话让人上门来收拾家里的残局,一些被破坏的家具和林园的布局,需要更换和修缮。
“小岚,没出什么事吧?”
刚联络完人,刘姨就带着几个短工急匆匆地过来了。
昨晚她是在警察过来检查的时候,才知道家里进了人,虽然有几年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是她以前也是经历过不少,所以没有惊慌失措。
只是在看到一直是霍修筠出面应付警察,没见到司知岚的身影时,才担忧起来。
还是霍修筠再三保证司知岚没有受伤,只是有些累所以睡着了,她才勉强放下心。
现在亲眼见到司知岚完好无损,刘姨才彻底安心。
“没什么事,人也已经都被抓起来了,别担心刘姨。”
“什么人干的清楚了吗?”
司知岚:“知道,我都有数。”
看她笃定的神色,刘姨也就没再继续问了,只是拿着工具和短工们先简单地将地面清理了一下。
只是她一边干活,一边也忍不住对着司知岚嘀咕:“你和你爷爷呀,真是一个模样。”
司知岚:……
无法反驳。
这几年安逸日子过惯了,加上爷爷不喜欢有人围在院子里,所以除了一套监控系统,这里已经没有再另外安排人保护了。
昨晚也是幸好没出事,不然她难辞其咎。
等霍修筠睡醒的时候,已经是要中午了。
窗帘被拉的严实,他拿手机看了眼消息,才看到已经这么晚了,手机上还有几个未接电话,看号码像是本地的座机号码。
不等他思考是什么号码,手机屏幕上再次显示此号码来电。
接通之后,才知道时候警局那边通知他们过去录口供。
司知岚推开房门,正好就看到霍修筠脱了睡得皱巴巴的衬衫,在换新的衣服。
她没有错过他一闪而过的背上,是几个青紫的印记。
是昨晚和那个光头在搏斗的过程中受的伤,过了一夜之后,痕迹愈发明显了。
司知岚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走近。
霍修筠不是没察觉到她的靠近,他不慌不忙地扣着扣子,“警局那边……”
不过他的话很快就被她的动作打断了。
司知岚抓起他衬衫的衣角,然后掀起来,确认了他背上的伤之后,又上前两步看了看他胸前腹部有没有受伤。
紧致的肌肉线条上,是大块的淤青。
霍修筠感觉自己快被她的视线盯着灼烧起来。
知道她是在看什么,他无奈地抬手,让她看清楚,“真的没事,没有看上去的严重,我昨天也擦过药了,不疼。”
其实还是有些疼的,不过他看司知岚严肃的脸色,还是默默换了个词。
司知岚伸出手在他淤痕的地方戳了戳,在看到他肌肉紧缩后,抬头对上他隐忍的目光,“你不诚实。”
肯定的语气,让霍修筠彻底闭嘴。
拉着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司知岚去找了贴她以前专用的膏药回来。
将两个手焐热,她将膏药挤在手心,然后贴上了霍修筠背上的伤。
多年经验她看他反应就知道没伤到骨头,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皮肉伤也并不好受。
所以司知岚出手用的是巧劲,尽量在减少他疼痛的基础上,让药效发挥最大的作用。
细密的汗从霍修筠额头浮现,伤口的疼痛对他来说可以忍耐,但是司知岚温软的手在他背上滑动的触感,却让他难以忽视。
他用尽所有忍耐,才没有崩了神色。
好不容易背上的伤都上完了药,霍修筠闭目吐出一口气。
然后司知岚侧了个身,手心一转,贴在了他腹部的淤青上。
眼皮猛地一跳,霍修筠豁然睁开双眼,他肌肉绷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司知岚在感受到掌心的肌肉想要撤离时,面不改色地挣开他的手,“别动!我会轻点,很快就好。”
她还以为是刚刚那一下力道重了让他疼了。
“我自己可以上药。”
这句话霍修筠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惜司知岚不为所动,掌心在他腹部按揉:“不行,你没经验,上药效果没那么好。”
霍修筠觉得从来没有哪一个,能比得上此刻来的煎熬。
他怀疑是不是发烧又反复了,感觉自己全身的体温都在上升。
痛苦和愉悦好像就在一念之间。
不过短短几十秒,霍修筠短暂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他用上所有的精力来忽视司知岚的双手。
这也导致他没有察觉到有两道脚步声踏入了房内。
直到一道威严中带着怒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惊雷唤醒了他的神志。
“你们在干什么!”
霍修筠睁开双眼,汗水滑落到睫毛,随着他的眨眼滴落。
一个周深威严,满脸愤怒的老头正对着他怒目横视,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唐装的老夫人,看过来的目光满是欣慰与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