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未曾见到钟老将军?”
徐姜率军返回雅关城的军营,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开口问道。
温祁年闻言一愣,随即脸上挂上一抹苦笑来。
见状,徐姜不由心头一紧,莫不是钟老将军出了什么意外,她回来晚了?
不过下一刻,温祁年的声音传来,徐姜这才松了一口气。
“前些日子,在众将军的商议之下,我们一致决定趁夜劫了那辽国粮草。
本来一切都十分顺利,却不曾想在最后关头被辽军所察觉,与我军纠缠在一起。”
“当时情况危急,小钟将军与其麾下毅然决然地选择留下断后,生死一线。”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钟老将军率军赶到。”
“不过,在掩护众人撤退之际,他却被躲在暗处的辽国刺候一箭射中。
虽未伤及心脉却也落得个身受重伤,如今还陷入昏迷之中。”
即便是在他昏迷之际,还不忘将守护雅关的重担交给温祁年。
徐姜闻言点了点头,只要人没事就好。
听闻钟老将军中年丧子,当时钟老将军的长子也是为了掩护大军撤退,钟老将军只能眼睁睁地战死沙场。
这也成了他一辈子的痛。
从前,他没得选。
但如今再经历一次,想来必不会让悲剧再度上演。
说起这一茬,温祁年也终于想起了正事,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朝着徐姜行了一礼。
“拜见北凉大都督!”
徐姜见此情形略显茫然,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问道:
“你这是,在叫我?”
温祁年笑着点了点头,便将朝廷下旨,册封徐姜为北凉大都督,命其率军抵御辽国的消息一并同徐姜讲述。
话末,他似乎有些迟疑,缓缓说道:
“当时,将军生死未知,陛下此举并不简单。”
徐姜自然明白温祁年所说这话的深层含义,她不免冷笑一声。
册封她为北凉大都督的旨意,全大夏上至官员下至百姓众人皆知,倒是她这个本人却一无所知。
说来,也是可笑至极。
到了这个时候,倒是迫不及待地想将丢失北境的这个锅,扔给她这个“死人”了。
可惜,皇帝的如意算盘势必要落空了。
统御北境所有兵马?
既然皇帝这么急不可耐地送到她嘴边来,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她若是不狠狠爆兵,都对不起这北凉大都督一职。
“温将军,你可知辽军如今到了何地?”
“三日前,斥候飞鸽传书,其中提到辽军一路南下,当日已攻克了杜云城。”
“陛下放弃北境,那辽国定然一路势如破竹,怕是不日后即将抵达山海关。”
徐姜微微颔首,一副了然的模样。
就在此时,温祁年忽然出言问道:
“将军,可要出战?”
“自然!”
得到徐姜肯定的答复,温祁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可是从自家老头子那里得知,徐将军仅凭一万人便一路北上,深入草原直捣黄龙,更是在数日前便灭了金国。
这样一来,便再无后顾之忧了,他也不必再固守城中,日日提防着金国随时随地的突袭。
平常冷静自持的温祁年,在见证徐姜的惊世卓绝的战斗后,心中敬佩之意更甚。
他想要追随徐姜一同并肩战斗,亦想见证历史的诞生。
他有预感,这将是足以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他并不想错过。
他抱拳行了一礼,朗声道:
“此行,还请将军准许末将追随您一同杀出去,哪怕赴汤蹈火也绝不退缩半步。”
“愿为将军驱驰,换我大夏朗朗乾坤。”
“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末将必当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扞卫我大夏领土的安宁和尊严!”
徐姜倒是难得见温祁年这副模样,不过她也并未拒绝。
“既有此心,不战何为?”
“允了!”
全军休整半日,席间经过商议之后,决定让温祁年率领她手下的一万骑兵与大军一同前往,而徐姜则是从明月阁为这些将士们准备了黑甲。
次日清晨,在天光蒙蒙亮之际,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城,朝着山海关的方向进发。
他们一路前行,途经了许多遭受到辽国铁骑无情践踏的城池,每到一处,眼前所见皆是触目惊心的景象。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尽显凄凉之景象。
辽国狼骑性子残暴,若不是他们的目标菲小,这些城中的百姓怕是要折损上大半。
可即便如此,城中的百姓们依旧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孩子们失去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对战争的惊恐与无助。
老人们则颤巍巍地依靠着墙壁,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还沉浸在那场可怕的浩劫所带来的痛苦回忆之中。
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死亡与衰败的气息,水深火热让人感到窒息。
即便如此,当他们在看到徐姜率军而来之时,一双双饱含风霜的眼睛竟如星辰一般璀璨。
“快看,是冠军侯!”
“冠军侯,真的是冠军侯大人!”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冠军侯此番率军前来,必然将那辽国打得抱头鼠窜。”
“若是冠军侯大人,便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
百姓们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大军的最前端,那道身姿挺拔的身影上。
他周身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的气势,宛若黑夜中的长明灯一般耀眼,只是不经意间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就是大夏战神,徐姜!
是不朽的传奇,亦是如同神话之中那只存在于天上的仙人。
无论多么绝望的处境,只要徐姜在,那便代表着希望。
百姓们心中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们不像权贵们那般权衡利弊。
作为既得利者,他们拥护他,而不是怀揣着巴不得功臣陨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