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世界里,此时已是夜晚。
丁佳觅看了看四周,弯弯曲曲的大道没有尽头,路边矗立着一盏盏玉兰形组合灯,举目望去,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目测这是一条普通的城市街道,只是这时,路上没有什么人,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到了深夜。
这时,一名大约四十岁左右、绑着马尾的红衣女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差点儿摔倒。
明司尧将她扶住。
丁佳觅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红衣女人似乎没有听见,径直向前走去,目光空洞,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打击。
这人是梦主,他们必须问清楚任务是什么。
两人跟上去。
丁佳觅声音轻柔、神色真诚:
“请问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点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告诉我们。”
红衣女人凄凉一笑,自嘲道:“没有人能帮得了我,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做了那么多任务,还没有遇到过一个这么不领情的人。
丁佳觅好言好语地相劝:“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一定会帮助你的。”
“能请你们不要跟着我吗?”
红衣女人恼火了,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流过泪。
这怎么办?
梦主不合作,他们要怎么完成任务?
这时,有辆名牌小汽车忽然停在他们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
一个长相俊秀斯文的白衣男人,火急火燎地从车里下来。
他追上红衣女人,抓住她的胳膊:
“听我说,你听我说!”
红衣女人用力挣脱男人的禁锢:“放开我,不然我喊非礼了!”
白衣男人没有松手,声音温柔轻和,“我一放手,你肯定又要跑。再说,咱们是夫妻,拉一下手构不上非礼吧?跟我回家好好谈谈,可以吗?”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红衣女人眼神凌厉,声音里透着暴躁不安。
白衣男人连忙说:“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咱们女儿着想!难道,你想看着她这么小就被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吗?”
丁佳觅和明司尧在旁边静静地观察,两人都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夫妻吵架吗?
可小孩子为什么会被人说三道四?
好奇怪!
红衣女人火冒三丈:“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毁了我的人生,还要毁了孩子的人生,你是罪魁祸首、罪大恶极!”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敢求你原谅,但咱们别闹,好吗?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听我的,回家安安静静过日子,行吗?求求你了!你也知道你父母有多喜欢我这个女婿,难道你想让他们伤心难过吗?”
男人一席话,使红衣女人渐渐平静下来。
她没有再闹,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擦眼泪。
丁佳觅和明司尧面面相觑,这夫妻俩到底是什么情况?
缓了一会儿,红衣女人慢慢说道:“我不会再闹了,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真的吗?”男人脸上有了喜色。
他松开手,说:“好,听你的,我先回家看看女儿有没有踢被子,你散心好了就回来!”
红衣女人点点头。
男人瞟了丁佳觅和明司尧一眼,可能是觉得不认识,安心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开着名牌小汽车缓缓离开。
红衣女人慢慢走着,来到大桥上。
丁佳觅和明司尧,亦步亦趋地跟着。
只见红衣女人在护栏边停下,举目远眺,脸上神情麻木,背影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丁佳觅开口道:“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的,再不济,听你说说烦心事,开解你一下也好呀!反正我们是路经此地的陌生人,你不用有思想负担的。”
红衣女人擦了擦眼泪,神色冷峻,通红的眼睛望着江水,沙哑出声:
“我有满腹的痛楚无人可说,既然你们是过路人,那说给你们听也无妨,倾诉一下,或许能够减少一点痛苦吧!”
“放心,我们会做很好的倾听者的。”
丁佳觅表情真诚,和红衣女人一起站在护栏边。
明司尧也靠在护栏上。
红衣女人开始讲述。
原来,八年前。
红衣女人在相亲时,认识了现在的老公。
当时,她一下子就被事业有成、长相帅气的男人所吸引。
在恋爱中,男人体贴周到,非常懂得尊重女人,从不对她动手动脚。
这让她觉得男人涵养极佳,不久后,两人结婚了。
作为大龄青年的红衣女人,一时间,成了工作单位里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她的父母也对这个女婿赞不绝口。
只是婚后,男人工作很忙,经常出差,但他会挑在女人的排卵期内,回来和她同房。
女人怀孕期间,男人也十分自律体贴地不碰她,以保证胎儿的健康发育。
一年后,两人的孩子出生,是个女儿。
自此,男人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两人几乎没有再做夫妻之事。
女人认为,男人肯定有了外遇,于是,自己偷偷调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就在刚刚,她终于在酒店的房间里,把丈夫抓了个正着。
是的,她的丈夫出轨了,但他出轨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经常和丈夫一起出去喝酒的那位好同事、好兄弟!
说来讽刺,这位好兄弟,还是她和男人的伴郎。
记得结婚当晚,丈夫在酒店里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扶不动,还是这位贴心的好兄弟打了电话给她,说帮她丈夫订了房间,今晚在酒店将就一夜。
她的大喜之日,丈夫彻夜未归。
原来,竟然是和那位好兄弟在一起做苟且之事!
刚才,在酒店里,她的丈夫对她说,那位好兄弟从十几岁就一直跟着他,为他付出太多太多,他不可能和那个人分手。
这么说,她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啊!
太讽刺了,实在太讽刺了!
怪不得丈夫一直冷落她,不是借口说累,就是说她不会打扮。
可是她打扮了,他又像瞎了眼似的,完全看不到,或者又能找出新的借口来打击她,害得她变得十分自卑,有了抑郁倾向。
自私的男同,把她当成了抵挡外界非议的盾牌,和生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