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天娇不知何时悄悄站到了她的身后,就听这群下贱胚子们在那里鼓动这个公孙九娘上去夺彩头,眼底的妒火已经压不住了。
手里的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剪刀,那是她拿来修剪指甲的,见那群人笑闹着,没人注意她,手下的小剪刀快速划了下,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开。
眼看徐宝璋后背到腰臀的位置那道长口子,顿时心里舒服多了。
只要她在大殿之上表演完,再向使臣提出让公孙九娘也出来比试。
一想到,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舞衣开裂,露出大片的肌肤,尤其是今日还有那么的郎君出席。
往后她名声尽毁,看她还有什么脸待在教坊司?
还想勾引霍琼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野鸡就是野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下面快到她的表演了,转身进了宫中特意为她们这些贵女换装的屋子。
之前听说霍琼英在国子监读书时,就喜欢听古琴,要不他怎么会跟精通音律的崔行舟成为知交好友呢!
这次她特意带着家中为她花高价买的名琴,请了名师指点,专门新谱了一首曲子。
阿娘还专门为她买了一身昂贵的云锦衣裙,就是为了能在宫宴上一鸣惊人!
精心准备了好几日,她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她才貌双全。
无论是太子殿下也好,霍琼英也好,还有那些优秀的郎君,都要对她刮目相看。
徐宝璋站起身。
她想参加那个夺彩头比赛,要跟管事说一声报个名。
“九娘。”
身后一道慵懒的男声叫住她,转身就被刚进侧殿巡视的崔行舟一把拽着,去了没人注意的角落…
他玩世不恭的俊脸上也不知是不是饮酒喝得俊脸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看她,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压低嗓音,“咳,你的衣服后面破了好长一道大口子。”
宝璋一脸懵,“怎么会?”伸手往后摸去。
难道刚刚跳舞幅度太大,弄坏了?
可这是姑婆连日为她缝制的舞衣,都试过的,即使动作再大,也不会轻易就扯破呀!
也不知道刚刚在高台上有没有被人看到,不,若是被看到,管事肯定也会告诉她,毕竟管事可是一直在监督着她们的表演。
她摸不准位置,破口的角度也太刁钻了,肯定不是跳舞扯破的。
崔行舟只得用扇子帮她指着那道口子,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这一看就是人为的,不是崩开的。”
若是叫她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她的衣服都在马车里,宫禁森严,为了安全起见,私人物品不允许带进宫殿之内。
现在手头也没针线,这可怎么好。
刚刚那使臣明显就是冲着公孙九娘来的,目光中是势在必得。
徐宝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干的,这么恨她想毁了她的,除了刚刚被她撞见糗事的窦天娇不作二选,记得她刚刚说自己马上要进殿表演了……
“现在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我先去跟其他人借借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衣裙给你替换。”
崔行舟可不像霍琼英那冰块儿,他可是常泡在胭脂粉里,猜也猜的到肯定是宝璋刚刚跳舞好,在太子和使臣面前受到夸赞,有人妒恨,所以出手教训她。
他整日在他爹的后宅看那些女娘们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看得多了。
应该是怕她待会儿再上台出风头,压自己的一头,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让她表演!
外面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叫她出去,一抬头看到旁边一间屋子没什么人,让她先进去等着,他来想办法。
窦天娇在屏风后面换了新衣服,颜色艳丽,款式华贵,就想艳压群芳。
一出来忙坐到菱花镜前补妆。
听到门口的动静看了眼镜子,原来是“公孙九娘”戴着面纱进了屋子,也许是心虚,眼睛不由自主往她舞衣后面瞟。
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用口脂涂着唇中一抹红,这样画显得嘴巴小巧,又细细勾勒眉梢,画远山眉,两颊再打上厚厚的胭脂。
早知道这公孙九娘之前那么出风头,在她上台前就该剪烂她的舞衣,然后她就会在台上跳着跳着,被发现赤身露体,出尽洋相,那样才有趣呢!
一想到那场景,她都能笑出声。
“崔大人,不用借了,您可不可以跟其他女娘借一下刚刚跳舞的彩带?”徐宝璋小声叫住门口的崔行舟,她刚扭头已经瞄见了镜子中窦天娇所有的表情。
打扮得倒是花枝招展,可惜再怎么打扮也无济于事,相由心生!
显然她是为了这次盛宴做足了准备,那边的桌上摆放着一架古琴。
她眼眸轻眨,对崔行舟小声耳语几句,崔行舟点点头走了。
窦天娇生怕她会借自己刚换下的衣裙,赶快把头饰都插好,就把挂在屏风上的衣裙赶紧揉成一团塞进柜子里。
徐宝璋对她的那些小动作视而不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窦小姐的新衣裙还真是华丽,肯定很贵吧!”
说着走到桌旁,一只手放到了那古琴边上。
“再怎么奉承巴结本小姐也没用,本小姐不吃你这贱人这一套……更别想让我的衣裙借给你穿,你不配!”
窦天娇傲慢地昂起头颅,得意地笑着抱起自己的古琴,扭动腰肢款款走出。
徐宝璋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大大勾起。
果然,看到抱琴出来的女郎,大殿上静了一静。
这可是新任礼部尚书之女,听说颇具才名。
窦天娇很享受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她露出一个得体大方的笑容,将古琴放到案几上,准备弹奏……
窦天娇轻手轻脚掀开古琴上的盖布,得意地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惊叹。
“这,竟是独幽?”
“独幽?那可是绝世名琴啊!”
殿上不少爱琴的内行都投来羡慕的眼光,叫她的虚荣心爆棚,她的视线不住溜向宴席上的人。
被关注的人却是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垂首饮着杯中酒。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名琴都不能让他眉头动一下。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征服他。
她收回视线,腰背端坐,微微架起双臂,肩颈线条很是优美。
手指轻抚,慢勾,动听的琴声就从指尖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