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疏桐在亭子边上逗着银子玩。
她换了一身衣裳,头发也洗过了,看着有点湿漉漉的,就那样披散在脑后。
在正午的阳光下,她浑身闪着光,还添了一丝岁月静好的意味。
真是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你在那傻愣着干什么?那么大个食盒,你提着不累啊?”
听到叶疏桐调侃她,芳平赶紧提着食盒往亭子里来。
“是姑娘长得太好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姑娘,你怎么换了衣裳洗了头发?”
叶疏桐微微一笑:“没什么,接触了晦气的人,洗一洗去去晦气。”
其实她是怕,会有余毒,再连累到芳平就不好了。
“奥,那我去给姑娘收拾屋子。”
“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如今天气和暖,咱们就在院子里吃饭吧。”
叶疏桐是在空间里洗漱的,哪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不过是转移一下芳平的注意力罢了。
芳平也觉得最近天气好,阳光温柔,和风徐徐,草都绿了,院子里漂亮得很,也怨不得自家姑娘想在亭子里吃饭。
“好,那咱们就在院子里吃。”
很快,两厅的石桌上就摆了满满一桌子菜。
“这么丰盛,今天可得好好的吃一顿。”
“可不是吗,花了我八两银子呢!”
芳平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在叶疏桐跟前晃了晃,她眼见着肉痛起来:“大厨房的人真黑啊!酒也不舍得多给,就给了一小壶果酒,还要我把酒壶还回去,好亏啊。”
叶疏桐失笑:“没事,刚才我在二姑娘那里敲了一笔,足足这个数,你说值不值得庆祝?”
看到叶疏桐伸出一个巴掌,芳平惊呼:“五百……”
看到叶疏桐的食指在嘴巴上嘘了一下,芳平最后那个两字没有说出来。
不过她眼见着十分兴奋:“那是得好好的庆祝,姑娘,吃肉!”
“哈哈,你也吃,今天中午,不准剩饭。”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一滴酒都没剩下。
叶疏桐不大喝酒,乍然一喝,便有些酒意上头,脸蛋红扑扑的,越发像熟透的水蜜桃了。
“我先回去睡一觉,你也去歇歇,这些东西等会儿再收拾。”
芳平也觉得浑身发热,被太阳一晒,也昏昏欲睡。
于是两个人便睡了一个好好的午觉。
下午的时候,周书云派了自己的陪嫁悄悄过来,送了五百两银票。
叶疏桐拿着那五张银票,玩味一笑,随手就抽了一张给芳平。
“给我?这么多啊?”芳平有些不敢置信。
“给你你就拿着,最好找空心的木簪子装好戴头上,不会惹人注意。”
“姑娘说的对,等林峰下一次过来找我,我就让他买上几根,咱们俩一起用。”
叶疏桐点头,笑着应下。
她有空间,但是有时候也得做做样子,免得叫人怀疑。
她们主仆说说笑笑的分钱,周书云那边却气的不行。
把所有人赶出房间,周书云气的直捶枕头:“贱人,你且等着,等上几天我就叫你生不如死!”
只可惜,这件事情永远不可能发生了。
三月十八那天,永宁伯府过来迎亲了。
叶疏桐依旧待在自己的草庐中,没有去前面看热闹。
芳平却乐颠颠的往前面去,把热闹看了一个遍。
永宁伯府的人是真的不大乐意,大喜的日子,脸上的笑都是挤出来的。
完全没有周书语成亲那时候的热闹。
看到有人拦门,刘昌明甚至倒头想走,还是永宁伯府的人劝说了两句,这才把刘昌明留住。
这下平阳侯府的人也不敢拦门了。
刘昌明很快接到了周书云。
又经过一系列的礼节,周书云坐上花轿出了平阳侯府。
侯夫人看着两个人离开,嘴角微微挑起来,看起来十分得意。
嫁妆已经调换了,周书云这个蠢货是不可能想到的。
等到了永宁伯府,就算那边发现事情真相,他们平阳侯府也不会承认。
到时候,周书云那个贱人,只能在中间吃夹板气。
只可惜事情出乎侯夫人预料之外,周书云人都没了,还吃什么气啊?
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一路往永宁伯府走,引得路人上前围观,人们指着嫁妆指指点点,言语中全是羡慕。
刘昌明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才好一点。
周书云不满意他,他也不满意周书云,两个人相看两相厌。
成亲了,再频繁的跟家里头拿钱,可就让人说嘴了,现在周书云有嫁妆,他想要点钱,周书云敢不给他?
刘昌明越想越得意,坐在马上摇头晃脑,一路上都在幻想接下来美好的人生。
只是花轿里的周书云有些难受,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有些气短。
周书云以为是在轿子里闷着了,再加上花轿摇晃得厉害,谁都会被摇晃的不舒服,便没有在意。
没多久永宁伯府到了。
刚下轿,周书云就被喜婆塞了红绸在手里。
刘昌明不情不愿的牵着另一端,带着周书云跨过火盆,一路来到正堂。
很快,仪式开始。
有人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两个人刚拜完堂,众人便开始喝彩。
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入洞房,周书云身子一个踉跄,张嘴喷出一口血,随后便重重的向前跌倒,刘昌明下意识一躲,周书云便以头触地。
只听梆的一声,周书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了生息。
这是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了?
正堂众人鸦雀无声,都吓懵了。
还是永宁伯率先反应过来:“快来人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喜婆被逼着上前,掀开了周书云的盖头。
只见周书云满头鲜血,嘴唇漆黑,一看就是中毒了,喜婆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到周书云的鼻子下面。
随后她跌坐在地,满脸惊愕的说道:“死,死了!”
永宁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不好,这是被人算计了。
他连忙说道:“快,快把人送回去!”
平阳侯府来送嫁的人是二老爷,听到这话他大声怒喝:“我侄女是在你家出的事,你现在想送回去?晚了!
已经拜完堂,她就是你家人!
现在我就以娘家人的身份去告官!
我侄女活蹦乱跳的出了家门子,怎么到了你家就暴毙!肯定是你永宁伯府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