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多恨余惠熙,恨到当着外人的面,咬牙切齿的叫她的名字:“一定是她!不会错!”
只有她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让今夏痛不欲生,只有她对今夏有恨。
梁山点头,劝今夏:“我们会调查,但是也请你们平复一下心情,等待我们警方的通报,不要擅自做任何事。”
他主要不放心韩以歌,这事儿的元凶,其实受不了多大的制裁,但是韩以歌一定会打击报复。
今夏了解,韩以歌也了解,他将今夏拉到自己的雨伞中,不再装温文尔雅,锋芒直指时寅:“那我们不追究了,我们撤案。”
“不行,现在涉及公共安全罪,不查也不行。”时寅正面回应韩以歌,目光看向今夏,道:“我向队里请了假,这几天专门陪你。”
他和韩以歌不一样,他不动手,让今夏自己选择。
今夏不想待在韩以歌身边,伴随着危险和伤害的财富,已经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她披紧身上的浴巾,缓缓走到时寅这边。
“天景,麻烦你照顾我哥哥,这段时间我想休息。”
唯有时寅身边,能让她感受到安全,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凶手是谁。
时寅搂着今夏下山,与那些受害家属擦身而过。
今夏刚上车,人就迷糊起来。
她闭上眼,就看见活生生的容慎言,他还是今夏熟悉的样子,手里拿着今夏模拟考的试卷,摇摇晃晃的调侃:“呦,这小妞儿脑子这么好使,考试考一百分。”
今夏被他笑的羞红脸,小声告诉他:“卷子满分一百五十分,一百分是刚及格的意思。”
容慎言才不在乎自己无知,把卷子扔得好远,站起来开门道:“在我这里就是一百分!走!老子带你吃好吃的庆祝一百分,吃饱了,才有力气考一百五十分!”
没过两天,容慎言买了一个二手平板电脑,给今夏:“喏,好好学习。”
今夏学习的时候,容慎言要求她戴着耳机,让她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有一天,她觉得很吵,好像是容慎言的妈妈在呻吟,她很担心想去看看,却看见了容慎言妈妈毒瘾发作的恐怖样子。
她已经瘦骨嶙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路蝼蚁般的面相,眼眶蓄满泪水,看着容慎言:“孩子,走吧,带着那个女孩儿一起走,妈只会拖累你。”
“你这样下去,等那姑娘考上大学,你就更没机会和她在一起了……”
“走吧,你们走吧,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也想去找你爸……”
“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我好想见他……别给我用药了……别再救我回来了……”
那时候今夏才知道,容慎言的爸爸贩毒出了意外,已经被同行打死交差了。
今夏没见过毒瘾发作的人,吓得缩回自己的书桌前,再没了心思学习。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慎言满身疲惫回来,突然抱住了惊吓中的今夏。
她吓了一大跳,心里害怕容慎言伤害她,下意识在桌上乱摸,摸到了一根笔,疯狂地扎在容慎言的背上。
又好像扎在自己身上,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痛苦,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今夏。”
今夏突然被一盆冷水泼醒,她还在容慎言怀里,容慎言丝毫没有被背上的伤影响,一直叫她:“小妞儿。”
“今夏。”
又一声响起,今夏彻底清醒,转头看见时寅站在她身后,身上的热度消失,再回头看容慎言,他已消失殆尽。
只剩下一张一百分的试卷,在烈火中燃烧成废墟,灰黑色的灰烬落在容慎言墓前的泥土之中。
“今夏。”
今夏渐渐苏醒,睁眼看见的是时寅焦急的脸,他们有一样深褐色的瞳孔,却有着不一样的脸。
时寅松了一口气:“醒了,你发烧,一会儿冷一会热,吓死我了。”
今夏才发现自己在时寅家里,她不在自己的房间,而在时寅那间简陋的房内,床头放着一盆水和毛巾给她降温,她也出了很多汗,身上的衣服已经打湿,身下的也湿淋淋。
时寅抱她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向阳,充满阳光的干燥舒适。
“我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人会舒服一点。”
浴室里传出花洒的声音,今夏手中还握着那一点焦土,即使在发烧深度迷糊的时候,她也不曾放开它。
今夏将它放在自己的书桌上,那些土已经成了她掌心的形状,纹路清晰可见。
“对不起呀,把你也带了回来。”
今夏向它道歉:“我会替你讨回公道,一定。”
此时时寅从浴室出来,他浑身沾了水,身上的白色t恤透明了起来,一转身,背后蝴蝶骨下的蓝色圆点又渗透出来,若隐若现。
今夏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跑过去抱住他,脸贴在那个纹身上。
“今夏,你的手,弄脏了我的衣服。”
时寅极为煞风景,低声说道:“你的手摸哪里呢?”
今夏充耳不闻,一只手伸进他的t恤里,抚摸它。
“今夏,你刚退烧,别挑逗我。”
他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再不放开,我给你洗澡,到时候别哭。”
他猛地拉开今夏的手,迅速逃离出去,今夏才清醒,笑自己控住不住。
一个毒贩的儿子和一个殉职警察的孩子,怎么能够联系到一起?
洗完澡出来,她桌上的土,被装进一个小小的彩陶瓶,敬礼的警察彩绘,严肃的眉眼中透露着可爱。
桌子已经擦干净,仿佛它从来就应该待在警察身体里。
“这是我第一年当刑侦的时候,过警察节去孤儿院宣讲法律知识,孤儿院的孩子们送给我的礼物。”
时寅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靠在门框上,丝毫不介意今夏怀念前男友,还帮她装前男友的骨灰。
“好像还挺适合。”
这其实不是容慎言的骨灰,这是容慎言母亲的骨灰,容慎言曾说过,若不是毒害了她,他妈妈差一点就能当警察了。
那一年,她只找到了这一具尸体,立里容慎言的碑,听他的话,当作他死了。
今夏许久不曾为一个男人感动,在这一刻,他让她很想冲过去,抱紧他,然后疯狂的占有他。
但,时寅站正,往外走:“走吧,吃饭了。”
今夏追着时寅出去,吃完饭,她迟迟不想回房间休息。
“今晚,我住你房间,好吗?”今夏怕他听不懂,又申了一遍。
“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住,你房间或者我房间都可以。”
时寅一愣,突然抱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单人床其实容纳不了两个人,于是今夏勉强趴在时寅身上。
谈恋爱以来,他们除了接吻,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时寅的手在接吻的时候也很安分。
他一翻身,给予她躺平的舒适,疯狂的进攻和占有,却也只限于接吻。
良久,时寅放开她,道:“接吻,随时满足你,但是上床不行。”
“为什么?”今夏不理解,她已经主动了,他现在明明很难受,却要克制。
“家里没有安全套。”时寅的脸埋在她颈窝,说明从今夏住进来那一天,他就根本没有想过和今夏做。
“没关系,等一会儿做完了,你下去买药。”今夏放下心来,他刻制的太明显,还以为他也有难言之隐。
“那更不行,我宁愿不做。”
时寅一口回绝,缓冲了好久,才说实话:“对面的长辈专门教训过我了,同居可以,但是不允许新娘子大着肚子结婚,不然他要打爆我的狗头。”
对面的长辈?
他们局长?
局长还管这个?
今夏想说做好措施,也不至于怀孕,可时寅把空调开到低温,给两个人盖上薄被,让今夏窝在她怀里,亲吻今夏的额头:“睡吧,警察叔叔保护你。”
现在,不空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