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半,蔡西贝升起饮料店的卷闸门,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又是舒服的一天!”
不远处的街口,石林开车已经等在外面,她转身看今夏,散发打工人的怨气:“资本主义,享乐主义,工农联合,翻身做主。”
她在打工,她要去旅行,不公平呀不公平。
今夏昨晚睡在蔡西贝身边,踏踏实实睡了一觉,现在轻装上阵,连行李都没拿。
走出店门,叮嘱蔡西贝:“要是房间装修好了,你想住就住,不用问我,当做是你的家。”
新房子韩以歌已经装好了,今夏不愿意进去,蔡西贝要晾一晾才愿意住。
今夏又想起一件事,道:“公事上,你还是多听听徐杰的意见,他比较有想法。”
“今夏有晴天”成立以后,徐杰非常上心,几次拒绝韩胜集团的合作要求,立志要打造一个独立品牌,不能永远走衍生品路线。
所以,今夏让蔡西贝听徐杰的建议,没有错。
“知道了,你记得回来给我带礼物,想管你慢慢管,别什么都交给我这个小小店长。”蔡西贝有些烦躁,她这个状态,怎么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她真的不想再感受一遍。
今夏也已经回不去了,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家,离开这里。
管不了了。
在车上,今夏把一个大号奶茶袋子,从后面交给石林,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这里有一些钱,等你送我去车站之后,把车停到韩胜集团的停车场,就不要为韩胜集团工作了。”
石林心惊,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今夏要开除他。
透过后视镜看今夏一眼,才安心的点头:“好的,今小姐。”
“钱就不用了,这段时间……我赚的已经够多了。”
他开代驾累死累活到半夜,一个月也就那么点,但是给今小姐开车以后,不但开上了豪车,每天还没有什么事,有空照顾老婆孩子,家庭关系也比以前和睦。
“留着吧,听说你女儿马上要上初中了?给她买几件漂亮衣服,青春期的孩子,不要太亏待她。”
今夏坚持,把袋子放在副驾驶,道:“里面有一张名片,你先留着,今年暂时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工作了,等过了年,再给他打电话,他会聘用你。”
“薪水待遇你和他提,只是……可能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今夏这种主顾世间少有,用车少,他的活儿也少。
还有小半年,过了年再找工作,韩以歌应该不会察觉。
石林明白了,就是让他先不要声张离职的事。
但石林看她的样子,心里很不安,问:“今小姐,那天,我是不是不该送你过去?”
从那天开始,今小姐就不太对劲。
今夏没有心情说话,石林自知问过了界,再没多说一个字。
京城的车站,是国内最大的车站,他们约好九点出发,时寅早早等在了门口。
“证件给我。”
时寅也是一身轻松,背了一个黑色的登山包,装的不满。
拿过今夏的证件,准备过去换票,但今夏不愿意和他分开,紧跟在他身后。
时寅无奈,牵着她的手,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
两个人的第一站要两个小时,今夏靠着时寅,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今夏毫无知觉,把时寅抱得更紧。
“时寅。”
“嗯。”
“要是我们结婚,一定要给我一万零一块的改口费。”今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她想起那天见到的夫妻,小羊说,女方已经怀孕了,预产期在明年初,婆家非常重视。
她和时寅都没有长辈,大概这辈子都体会不了,被长辈重视的感觉了。
他们,可能也结不了婚。
车窗的缝隙里,缓缓伸出一个嫩白的小手,手上拿着一颗宝石糖。
今夏吓一跳,下意识紧绷起来,却被时寅按住头安抚。
接过糖,时寅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果冻,放在小孩子手上,又给今夏了一个。
只见前面一个小宝宝的笑脸露出来,看不出男女孩儿,咯咯咯的笑,引起了抱着他的老奶奶的注意力。
她花白的头发,非常慈祥:“吃吧,小孩子的糖,带来好运。”
时寅代替今夏道谢:“谢谢。”
打开包装纸,粉色的晶莹剔透的晶体,像每个女人梦中期盼的东西,时寅把糖放在今夏的无名指上。
“如果我们有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今夏的眼光离不开那个小宝宝,试图幻想自己以后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叫惜惜,珍惜的惜。”
时寅不假思索,仿佛早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大名,以后你来想,我都好。”
珍惜。
今夏看着手上的宝石,突然笑了。
姓什么都可以,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
“好,我努力赚钱,养你和孩子。”
两个聊着无边际的话,从上车到下车,不知疲惫,白天去市区里玩,他们比度蜜月的新婚夫妇还要放肆亲热,在每一个景点,都要拍下他们接吻的照片。
晚上回到酒店,更加疯狂放纵。
时寅似乎不知疲惫,整夜整夜不知疲倦,试图把自己完整的爱全部灌输进她的身体,遍布她全身每个细胞。
今夏清醒着感受他的每一次占有,却仍然抓住不住时间的流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床头的手机,响了六次。
七天。
六天。
五天。
四天。
三天。
二天。
今晚是最后一夜。
从京城到最南边,这里风景极美,窗外有海,如泼墨山水一般如诗如画,这是她梦想中的家的样子。
今夏从浴室里出来,刚刚她将剩下所有的安全套都剪烂了,扔进垃圾桶里。
时寅坐着,手里的水果刀,为今夏削了一朵苹果花。
玫瑰花。
今夏许久都没让时寅做这个东西,她觉得费事,如今看来能够有时间浪费,也是一种幸福。
“没有安全套了。”
今夏打开窗帘,窗外月色如绸,房内仅有微微的月光,朦胧又神秘。
“时寅,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蹲在时寅面前,目光中有水光潋滟:“我想生一个你的孩子,我想以后的生活,还有个陪伴。”
不管是他,还是他的孩子,今夏都想要。
一个也是奢求。
“你不该这样,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时寅低声拒绝,或许是两个人心有灵犀,大家都知道明天是最后一天。
时寅一直做好措施,不希望给今夏留下斩不断念想。
“可是我没有你,过不好这一生。”
今夏起身,脱下身上的浴袍,坐在他的怀里,委屈的哭泣:“贺怀喻也不要我,这世上只有你爱我,如果没有你,没有人会爱我。”
他的手掌隔着蕾丝睡衣的孔洞,抚摸她的小腹,这些年的委屈方涌上心头,她用心爱贺怀喻,最后的结果着这样惨淡,韩以歌更是狼子野心,没有人像容慎言一样爱她。
再也没有了。
今夏让他的手掌钻进蕾丝,道:“如果这里有你的孩子,我相信他会像你一样爱我,他会陪着我一直到我老去,即使没有你,我也能活下去。”
韩以歌要她的肚子生孩子,只要今晚时寅和她不做措施,或许有一定概率,她能拥有另一个容慎言。
只要她想办法搞定喻天景,这个孩子一定能活下来。
他见不得今夏哭,这几天,她每晚都哭,他还是不能接受。
时寅捏住她后颈,疯狂亲吻她,站起来抱着她倒向柔软的床铺。
那月光,柔软如绸缎。
今夏穿着白色绸缎一般的旗袍,如画中走出的女妖精,祈求爱怜。
“如果有了,别告诉惜惜,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等我回来,亲自告诉他。”
“如果没有,别等我了,找个其他人,好好活着。”
今夏凌乱的点头,一定会有。
一定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