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离时,险些被围观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江肆冷冷坐着,眉中不耐。
司机察言观色的从后视镜中判断自家少爷的表情,焦急的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人群。
开过一条水泥桥,重驶回到了公路之上。
江肆才淡淡向后靠坐在真皮座椅上,闭目休息,英挺的眉宇从未舒展。
后知后觉的,因为男生下车前的抗拒,他有点生气。
尔后倏然一瞬他又睁开了眼睛。
刚才那个时候,男生眼底的怯意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向的人是?
江肆:“掉头,回去。”
“啊……啊?”
“是,少爷!”前排司机手一顿,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少年眼下的肃意,连忙紧急倒转方向盘掉头。
此时的天色渐渐暗沉。
一样的路,却比刚才人少了大半,多数搬着椅子的年迈老头老太太,嘻嘻哈哈扇着大扇子。所以即使此时的黑色豪车如一阵疾风炫酷的划过,也没了刚才那关注度。
路上已看不见宁寻的人影。
江肆深吸了一口气,眸色一谙,最后让司机下车去询问。
司机是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穿着制服西装还有点小帅,下车后走上前,便引来了大妈们的主动热切。
他略带微笑,说明来意,分寸感掌握到位的礼貌询问少爷的吩咐——打探他这位同学的家庭状况。
大妈们没什么边界感,就把这些邻居们都知晓的事,绘声绘色说的起劲极了。
结束后,司机皱眉上了车。
江肆:“如何?”
司机一边感受到后方传来的压迫,一边觉得他家这位少爷虽小小年纪,但洞察力令人为之叹服。
未来,不可估量。
“少爷您的同学好像,离家出走了……”
他从大妈们你一句她一句的闲言碎语中整合了起来,简述这家人的情况。
大概就是男生从小父母双亡,被他姑姑家无条件的收养,供吃供住到现在,但就在刚才为了钱,男生离家出走了。
大妈多数帮姑姑家说话,骂了宁寻白眼狼。
司机也把这个词如约复述。
说完之后车内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往哪走去了?”
“跟上去。”
江肆嗓音平静沉稳,眼底却冷得难以捉摸。
司机庆幸自己把这件事问清楚了,也就是男生的方向,立刻驾驶。
车是按照原来路线的反方向开去的,路过了一个简破的针织厂房时,刚好有一家宾馆,远远望去司机眼尖的捕捉到了那一抹熟悉人影,停下车子:“少爷……那个是你的同学吗?”
宾馆大门,一个瘦弱白皙的背影站在前台。
正往书包里寻找东西,最后掏出了一枚身份证。
江肆呼吸渐沉。
骨节明晰的手顺势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是他刚才送男生回家时,对方主动给他留的电话号码。
不过两秒,电话便接通了。
“喂?”
只见远远的,那抹背影停下与前台的互动,费劲的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非常老旧的老式手机。
老式到何种程度呢。
大概就是那种两位数只能电话短信的老人按键手机。
“喂?”
对面乖软的道了一声没人回话后,又试探性的问道。
“是我。”江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宾馆里这抹背影,“我到家了。”
“你在哪?”
对面,那抹人影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下,再之后江肆的手机听筒里就传来了一段小声嗓音:“我,我也在家里呢。”
仅一刻,江肆黑眸幽沉下去,喉结滚了下。
“嗯。”
这一声是连他自己都没有预料的冷漠。对面或许是被吓到了,温软语气又降低了半个度:“那……那就明天见啦,江同学。”
江肆胸口宛若被猫爪挠了一下,顿时愠怒全无,但并未回话,便将电话挂断了。
车子缓行开走。
临走时,江肆微微勾唇。
这可是你先骗我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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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第一节早间课。
宁寻坐在位置上有些不安,他等着转校生江肆的到来,但谁知没等到江肆。
却先等到了昨日被他扒了裤子的清晖校草+校霸上官辰。
他带着一群人,包括昨日的几人都在其中。
一群人来势汹汹守在班门口外。
“风纪部部长宁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