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长寿急忙将其拍开,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连连说道。
“苏婴姑娘,你这可就说笑了,我何时讲过那般言语?可千万别这般捉弄我,否则真是有口难辩了。”
闻言,苏婴眼中瞬间泛起一丝委屈,盈盈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荀大哥,你怎能如此薄情?难道你忘了我们一同历经的种种过往?还有前些时日彼此倾诉的山盟海誓,难道那些都不作数了吗?”
荀长寿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脸色阴沉了几分,心中不禁暗骂。
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事情,顶多在一起上过厕所,关键上厕所我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啊。
“苏婴姑娘,你不要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最多是关系好点。而且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是女的。”
“哼,我就知道。”
张羽对这般解释可是充耳不闻,在一旁发出一声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普通朋友?当我是傻子吗?”
事已至此,真假似乎已然不再重要。
在这个时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拿自己的清白声誉来编排此事。
哪怕本无瓜葛,也得被说成有关系。
这要是放在前世的话,这话信的人可能就少了,毕竟经历的多了。
苏然见状神色一变也显得有些慌乱,赶忙开口打起了圆场。
“小婴,究竟是怎么回事?赶紧给张公子解释解释。可不能因为你的任性破坏了家族的大事。”
苏婴轻哼一声,撇了撇嘴,倔强地别过头去,对苏然的话置若罔闻。
张羽在一旁冷眼旁观,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他自觉身为张家公子,纡尊降贵亲自上门求亲,甚至还携带着珍贵的灵草以示诚意,却遭苏婴这般羞辱,委实颜面尽失,心中愤懑难平。
荀长寿此时也是满心无奈,自己被卷入这趟浑水,想要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好好好,你们苏家,最好能给我一个妥善的交代。”
说罢,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
苏然见状眉头紧紧拧成一个 “川” 字,此事若处置不当,两家的关系必定会陷入僵局。
望向张羽,全然了没了半点长辈的做派,满是歉意地说道。
“张公子,小婴她年纪尚幼,行事任性,你大人大量,切勿与她计较。此事我们苏家定会给张家一个满意的说法,还请息怒啊。”
张羽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苏前辈,我敬重你是长辈,可今日发生之事,实在是让我张家颜面扫地。若苏婴不肯与我成亲,那我们此前商议的合作之事,恐怕也得重新斟酌了。”
言罢,霍然起身,用力一甩衣袖,对着身旁的随从高声说道。
“走!”
张羽面色阴沉,带着随从快步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院内回荡,更显异常凝重。
看着张羽离去的背影,苏然满脸忧愁。
苏婴倒是开心了,见其终于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对上苏然时,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心虚。
“三爷爷,我……” 苏婴刚要开口说话,便见其摆了摆手。
“你无需多做解释,我心里都清楚。这张家公子,恐怕多半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来故意刁难罢了。只是,这事儿确实棘手,张家在内城的势力极为庞大,要是因为此事拂了面子,对苏家而言,也不是个小事。而且你,这不用多说,惩罚是跑不了的。”
说到这儿,语气一顿,看了一眼苏婴,随即感慨的说道。
“这张家的二公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任他这么好的脾气也忍不住骂他几句。
言罢,沉默了许久,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苏婴。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三天之后你还不回家,那我可就只能告知你爷爷了,别说我没告诉你,到时候大哥他老人家自然会亲自来请你。我最近会暂时借住在朋友家。你若是想通了,就来找我。”
一听这话,苏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老爷子一旦出面干预此事,自己可就真的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只能乖乖听从安排。
念罢,脑中瞬间蹦出一个念头。
“跑!今晚就跑!”
苏然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开口警告道。
“你若是想跑,可别怪我不顾念祖孙情分了。而且,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这城中到处都是张家的眼线,你一旦出逃,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如果你真想一走了之,不顾家族死活,那也随你了,就当是我们苏家没你这个人。”
苏婴的身体微微一僵,紧咬嘴唇,她知道三爷爷并非是在吓唬自己。
顿时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苏然说完这番话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才缓缓起身,径直离开。
随着他的离去,院子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荀长寿看着眼前这般场景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直接离开好像不太好,只能先干坐着。
苏婴坐在石凳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长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片刻后,转过头来,一脸愧疚地对着荀长寿开口说道。
“荀道友,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荀长寿听了,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时候倒是知道道歉,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话肯定不会说出来。
也是跟着叹了口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道友啊,事到如今,再怎么道歉也没多大用处了。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到时候你可得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可千万别再把我给牵扯进去了呀。张家那么个庞然大物,我一个散修可得罪不起吆!”
说着就要起身,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这苏婴一下子变成女的,他都快要不知道要怎么样应对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回了房,只留下苏婴一人在院子独自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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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张羽,满心愤恨离开后,没多久,便现身于内城赫赫有名的迎春楼上,而且为最为顶级的包间。
荀长寿前身一辈子都进不去的那种。
一进屋,就将桌上的茶盏猛地扫落在地,茶盏瞬间摔得粉碎,清脆的破碎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脸色阴沉得可怕,恶狠狠地咒骂道。
“荀长寿,苏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羞辱于我,这笔账,我定要跟你们好好清算,让你们知道得罪本公子的下场!”
身旁的随从见此情形,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唯恐触怒了这位大爷。
这张羽在家族子弟的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吃喝嫖赌不说样样精通吧,但也是占了其三,平日里的行径那是极为放纵。
而且,还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只要是被他看上的东西,便会不择手段地弄到手。
若是得不到,定会使出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去破坏,总之就是绝不让别人好过,其心性之狭隘可见一斑。
更何况,这苏家小姐在他眼中,早就被视作自己的禁脔了,只等时机合适便会据为己有。
如今却在求亲之时遭此等,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张羽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脚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
突然,猛地停住了脚步,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随即扭头,对着身旁的随从厉声吩咐道。
“去,给我把李管事找来,我有要事交代他办。”
随从哪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出了门。
不多时,一个身形略显瘦小的修士出现在了门外,此人正是李管事。
别看他长相颇为一般,但为人处世却是极为精明,在这张家府邸之中也算是个颇有手段的人物。
李管事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到了这屋内异样的气氛。
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道:“公子,您找我?”
张羽阴沉着脸,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
半晌过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
“李管事,今儿个得麻烦你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李管事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凛,心里清楚,这位公子爷找他办事,向来都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不是杀个人了,就是放个火,再不济也是看上谁家小闺女了。
不过,脸上还是堆起谄媚的笑容,连忙说道。
“公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呀,能为公子您效力,那可是属下的荣幸,您有什么吩咐,属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呀。”
张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
“帮我做掉一个人,一个练气八层的散修,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轻松吧。”
李管事一听,心中不禁微微一凛,脸上的谄媚笑容却丝毫未减。
“公子,不知这人是谁呀?不过公子您放心,只要是您一声令下,甭管这人是谁,属下都会把这事儿处理得干干净净、妥妥当当的,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张羽抿一口茶水,随即便将刚刚在那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这李管事听。
“大胆!真是大了他的狗胆了,区区练气小修,怎么敢如此对公子不敬!”
李管事,听到这事始终,愤愤不平道,随即急忙开口保证。
“公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苟长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张羽闻言,笑容愈发灿烂,似乎对苟长寿这个称呼很是满意。
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是,公子。属下明白。” 李管事赶忙应道,随后便要躬身退出去。
“等等!” 张羽却突然叫住了,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森然地说道。
“还有那个叫张宇的也不要放过,哼,什么档次啊,居然和我一个名字,真是晦气!”
李管事身形猛地一震,像是有些惊讶,不过也不敢多问,轻声应道。
“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李管事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李管事离开之后,张羽依旧坐在那把椅子上,眼神怨毒。
猛地拿起桌上的酒壶,扬起脖子就猛地灌了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肆意流淌下来,将前襟都打湿了一片,既狼狈又疯狂。
“苟长寿,你们就等着吧,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张羽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怨毒。
此刻还正在为萌萌事情高兴的张宇浑然不知。
自己仅仅是因为名字和人相似,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记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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