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微乎其微。
路悯惊了一跳,下意识将人往外推。
初进宫那年,路悯落下了气喘的毛病。如今被这么一吓,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开始剧烈地咳喘起来∶“放放……咳咳咳……放开……”
路悯咳起来就没完没了,雪白的小脸和脖颈也已胀得通红。
“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
周疍赶紧拢住他的双肩,轻轻地给他抚背,一改前一刻的盛气凌人,此刻连话语都柔了几分∶“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去看大夫。”
“咳……不不用……香……香包……咳咳咳……”路悯咳嗽不停,几乎是依偎在了周疍怀里。
周疍略低下头,凑耳过去,良久才听清路悯说的是什么。
周疍一手揽住路悯的薄肩,一手解下其腰间的小香包,递了过去∶“这个?”
路悯陡然攥紧了周疍握着香包的手,放至鼻间吸了好一大口,才渐渐地舒展眉头,一睁眼便看见自己与周疍贴得极近,心下一惊,忙退了几步。
路悯整理了衣服,朝着周疍伸出掌心∶“多谢。将香包还给我。”
周疍没看路悯,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香包瞧。
“这香包不是你娘做的。”
周疍一眼看出这个小香包与此前路悯随身带的不同,看大小看绣工就知道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此前路悯的香包是他娘亲做的,那么这个又是谁人所赠?
路悯的手没有放下∶“还给我。”
周疍的双眸昏暗了不少,带着质问的语气道∶“这是谁给你的?”
路悯从周疍手中夺过香包∶“与你无关。”
闻言,周疍冷哼一声。
与我无关?
若与我无关,我心里怎会这么不舒服?
此时此刻,酒后的周疍心里堵得慌,他讨厌路赢,讨厌谢隼,讨厌那个送香包的人!
凭什么路悯能对所有人都笑脸盈盈,唯独对他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
……
幽静的大街上,时不时闹出不小的动静,车夫担心自家公子安危,闻声过来查看,谁知刚一靠近,便被周疍一脚踢飞∶“滚开!”
那车夫被踢开足足一丈远,捂着心口痛苦地蜷在地上。
“你做什么!”
路悯被车夫的惨相惊到,想要跑过去查看情况,却被周疍攥住了手腕∶“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也值得你这样生气?”
“不过?”路悯攥紧了拳头,转身踏步上前,重重地挥出一拳∶“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善类!”
拳头在快袭上周疍面门时被攥在手心,动弹不得,周疍狠厉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从来都对我冷眼相待!”
“冷眼相待?我何时正眼看过你!”平日里的路悯气度从容,遇事不慌不忙,此刻他的手被周疍攥住,见挣脱不开钳制于是怒道∶“放开!混蛋!”
“不放!路悯,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混蛋。跟我走!”说罢周疍将路悯往梨香院拖去∶“你自诩清高,不愿进这种污秽之地,今日我便带你进去看看,看看混蛋平时都做什么!”
“不去!放开!”
路悯拧不过,便一口咬在了周疍的小臂上,直到衣料见血,周疍才吃痛松手,回头瞪着路悯咬牙道∶“路悯,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