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找到人?赶紧再去找啊!”
苍白月色下!
魏千朝从满地的尸体上收回视线,干脆从侍卫手中拿过火把,非要亲自查看个仔细。
三个时辰前,他本将周疍带去望月楼,意图将人劝下来不要离开京城,后来又找来路悯,希望用路悯将人留下,谁知周疍却突然破窗而出,骑马狂奔出了城!
这么火急火燎地不像是周疍日常的作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他连忙召集侍卫,寻着马蹄印一路追寻到了城外。
可,到了密林,马蹄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架空马车前凌乱的脚印以及混杂着乌血的雪沫。
魏千朝的心一紧,随即下令扩大寻找的范围,直到在五里之外的废弃茶肆,发现了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个皆是蒙面的黑衣人。
“找到了,找到三公子了,可是……”
魏千朝闻声跑了过去,就着手中的火把,发现在离茶肆不远的一处干草堆里有一个人。
此刻,周疍正躺在被血浸染的干草堆里,满脸浴血,双目亦是紧闭,不知是生是死。
魏千朝颤抖地伸出两指探向鼻间,谁料周疍却猛然一睁眼,直接将人吓了一个踉跄。
周疍坐起身来,大口喘着气,随后撑着地面颤巍地站定。
他抬头望了望当空的明月,正要往前踏出一步,却又精疲力竭地往后退了两步,好在魏千朝及时将人扶住,不然摔得够呛。
魏千朝惊道∶“瑶英,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周疍吃力地摇了摇头∶“小伤,都是他们的血。”
魏千朝看着手背冒血的细长伤口,一阵要命的心疼,随即吩咐下去∶“快去将马牵过来,送三公子回府治疗。”
周疍松开魏千朝的手,不顾疼痛地麻利上马∶“他还在等我……我得去找他……”
“谁在等你?你这伤得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瑶英………”
声音渐渐转低,最后随风远逝。
周疍在浓厚的夜色中呵出一道道白气。
方才他将杀手引到这片空地上,然而张永沣却不知逃去了何处。
张永沣心思深沉,为人狡诈。为了防止被人跟踪,他必须在原地等上许久,他不能将人引到那处小屋去,因为路悯在那里。
而眼下已月上中天,也是时候回去找路悯了,不然路悯会害怕。
路悯他啊……
其实也不是那么坚强,也会哭。
他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一截枯枝,踏着雪推门而入。
屋内并未掌灯,透过月光能看见角落里有一双璀璨的含泪眉眼,只是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才抬手拭去。
他心里的千斤大石终于落下∶路悯一直在等着他,真好。
……
周疍猛地睁开双眼,此刻屋内已然是灯火通明。他忙拥被坐起身来,只觉得此前的皆是一场美梦,直到他看到了坐在火炉旁的路悯。
“我替你换了衣服,身上的伤也替你包扎好了。”
周疍低头看了看自己,由内而外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还有手掌、手臂被包扎得规规整整。
周疍一惊∶“那你不是将我全身上下看遍了?”
“都是男子各处都相同,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除了……”路悯忽地一怔,掩饰地咳了两声。
见路悯面上突如其来涌上了一抹红,周疍好奇地紧挨着路悯坐了过来∶“除了什么?”
“你受伤了需要休养,快去躺下。”见那包扎手的绷带又浸出些血点,路悯颦起秀致的长眉,又执意要再给周疍换新的。
看着替自己认真包扎伤口的路悯,周疍心中一动,微微翘起嘴角∶“今夜你来望月楼找我是有话和我说?”
路悯专心于手中动作,摇摇头∶“没有。”
周疍挑了挑眉梢∶“那你……”
“那时我正与林家小姐逛灯会,你的侍卫二话不说就将我掳到了望月楼门前。”
周疍攥紧拳头∶原来是魏千朝派人将人掳来的,害得他白高兴一场,以为路悯当真会为他而来。
周疍忽然一愣,下一瞬,反握住路悯的手∶“什么林家小姐?”
“林詹事家的二小姐,爹和娘说让我先相处一段时日,若是喜欢便去林府提亲。”
周疍瞳孔一缩,不自觉喉间一堵,半晌才开口∶“是么,听说最近有不少人到路府拜访,想招你当女婿。”
“嗯。”路悯神色如常,继续有条不紊地包扎着伤口。
周疍盯着他∶“林家小姐那……你同意了?”
“我娘说好就好。”
周疍垂下眼睑,将头低了一分∶“我不许你成亲。”
“为什么?”
话音刚落,周疍头脑一热,再顾不得其他,按住路悯的双手将人压在身下∶“我说了那么多次,你当真不知道?”
如墨如瀑的黑发泼洒在路悯的耳边,路悯望着周疍的黑眸∶“什么?”
周疍喉间微动∶“我知道你们路家之所以不如以往是我们周家造成的,你不理我也是正常,但你又知不知道我不愿与我爹一样,为了能配上你,我甘愿放弃这荣华富贵的日子,去入山北的军营,靠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就算马革裹尸亦在所不辞——”
周疍忽然止了声,颊边一股暖意传来,路悯轻轻柔柔地抚着他的脸。
周疍按住路悯的手,苦笑着摇摇头∶“路悯,你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吗?你这样,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路悯攥住周疍的衣领,将人拉近,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我知道。”
周疍胸中积攒的烈火至此彻底燃了起来,待回过神来时他已将路悯抱上了床榻。又几乎是一瞬间,已是俯身吻了上去。
随后慢慢褪下路悯的衣衫,指尖温柔地抚摸着那温凉如玉的肌肤,顺着纹理一路往下,惹地路悯情难自已地发出一声轻吟。
忽然,周疍的黑睫一颤,却是停了下来∶“我听人说,会很痛,我得去寻一个脂膏来。”
路悯双唇轻启∶“你就不怕我后悔?”
闻言,周疍理智的弦彻底崩坏,疯了似的俯下身去低头就吻。
冰冷的空气中混杂着火热暧昧的气息 。周疍稀碎吻着路悯眼鼻唇,再往下,顺着优美的脖颈,再往下,白皙流畅的胸膛,再往下……
似回应一般,路悯红着脸,喘着气,用劲攥住了周疍的手腕。
随着一只手探向身后,路悯闷哼一声,他随即将人搂紧,轻柔地啄了啄唇∶“别怕,栩宁,别怕……”
“嗯。。。”一滴星光划过眼角,路悯咬紧双唇,然后,死死地攥住了被褥,情动之时亦失了神智地仰头失声一 叫,朦胧之中又听到周疍舔过耳垂喘息道∶
“只要你说不愿意,我就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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