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漠呼吸变得凝重,他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女人的不对劲。
纪暄妍没等男人开口便上前两步,环抱着男人劲瘦的腰肢。
江朔漠愣了一秒,就将纪暄妍从地面轻轻托起,给以她安全,一只脚勾住门,旋即宁静的房屋内发出一道声响。
纪暄妍将自己的头埋入男人的颈窝里,使劲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
江朔漠坐到沙发上,女人便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男人始终空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入睡那般。
一分钟后,纪暄妍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正是男人带来的安全感让她放下防备和面具。
江朔漠也跟着红了眼眶,听着女人的抽噎声,他的心被狠狠地揪着。
十分钟后,女人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江朔漠缓缓地将她从怀抱里释放,抬手抚摸着她红肿的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丫头?”男人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纪暄妍垂眸,思考了很久后才抬起头:“三爷,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对吗?”
“‘善意的谎言’是打着保护的名义,我心里也有秘密也瞒着你们,可是.........”女人的情绪又开始失控起来。
“他们...他们明明知道真相.....明明知道我回国就是为了找到...找到妈妈,没....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还有....我...我亲爱的妈妈,她为什么....为什么?”
“........”
过了很久,女人哭累了闭上眼睛趴在江朔漠的肩膀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身体也在微微抽搐着。
江朔漠低头抵着女人的脸庞,盯着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泪珠,心里闷闷的,汹涌的窒息感冲到男人的咽喉处。
江朔漠不知疲惫地哄着女人,在感觉到纪暄妍的呼吸变得匀称的时候,才慢慢地站起身。
站起身后,他先是小心地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缓步朝二楼走去。
江朔漠动作轻柔,替女人掖好被子,眼神深邃而暗淡盯着她。
这丫头像是水做的,怎么能哭这么久,他的心都快疼死了。
江朔漠薄唇微抿,片刻后起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
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很快从里面打开,江朔漠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将纪子渊拉到对面。
“丫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纪子渊的气息还不平稳,满脸担忧。
“我想知道六年前林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江朔漠倚靠在门框旁,开门见山。
纪子渊蹙眉:“为什么突然问我们家的事?”
“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瞒了丫头什么事情。”
江朔漠简单地去查过,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这样才有鬼。
一个顶级集团和世家为什么会突然招惹到他国的势力,为什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遭受重创,为什么他们都说丫头的母亲去世了,而丫头却觉得她还活着。
“丫头知道什么了?”纪子渊神色一紧,拽住江朔漠的手臂。
江朔漠沉思,缓缓开口:“我只是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颓靡,这是你的心病,老大说了只要你愿意说出口,就会好的。”
纪子渊眼神躲闪:“我还没准备好。”
江朔漠不意外地点头:“所以你也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吗?”
纪子渊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你发消息说丫头今天睡你家,所以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了?”
纪子渊没等江朔漠回答,就扒拉开男人的衣领,只感觉肩膀那块湿湿的,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你妹对我妹妹做什么吧?”说着,纪子渊朝对门走去。
被江朔漠一把拉住,他脸色有些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江朔漠使劲,将纪子渊拉到身后自己走到门前站定:“刚刚丫头看了一部电影,哭得太厉害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纪子渊幽怨地说:“你就不能带她看那种肾上激素飙升得电影?我发现这丫头在你跟前可真爱哭。”
江朔漠听到这话半点也开心不起来:“我希望她多笑笑。”
纪子渊‘啧啧’两声上前勾住男人的肩膀:“老规矩,我妹在你家,你来我家睡。”
纪子渊将门打开,一脸狐疑地看着乖巧的男人。
江朔漠很自觉地躺在沙发上,催促着:“你赶紧休息去吧,我要睡觉了,把灯给我关了。”
“你还真不客气。”纪子渊关上灯,他憋屈地打开手电筒走上二楼。
二楼响起门关的声音,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蓦地睁开眼睛,眉宇间透着淡淡地苦涩。
纪子渊躺在床上,回想着江朔漠刚刚和他说的话。
确实不应该再瞒着丫头了,谎言始终是谎言,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哎呀!”纪子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发出闷闷的声音:“可是要怎么开口啊!”
辗转难眠.........
凌晨五点,一道黑影从悄悄地打开屋门,轻手轻脚地路过电梯用指纹打开对面的另一道屋门。
——。
夜幕渐渐褪去,露出了淡淡的鱼肚白,慢慢地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在女人的脸上。
纪暄妍费力地睁开酸胀的眼睛,下意识用手挡在脸上。
她眯着眼环顾着周围,鼻尖处还萦绕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冷香,纪暄妍钻到被子里使劲嗅了一大口充满活力后才起身。
再次看到浴室里情侣样式的玩意,心情又好了一分。
纪暄妍挤出牙膏探头瞥向床位,果然!
她拿上三爷为她搭配好的衣服关上浴室的门。
江朔漠进来时床上已经空荡荡,浴室里传来浠沥沥的声响,他微微松口气。
——。
餐桌上,兄妹俩一个顶着黑眼圈,一个眼圈周围泛红。
“丫头,你看你哭得,多伤身心啊,还不如和我去公司玩呢。”纪子渊强打着精神,打趣着。
纪暄妍轻轻地睨了他一眼,没有回他。
纪子渊满脸问号,这熟悉的感觉,这分明就是自己惹到了她。
纪子渊放下手中的粥,观察着女人的表情:“妹妹啊,哥哥最近做错了事情?”
“没啊。”纪暄妍摇晃着头:“您能做错什么,您可是我的好哥哥呢。”
纪子渊恍悟,这一下就确定了。
可最近....没故意气她啊。
江朔漠表面上神清气闲,实际上为自己捏了把汗,还好不是自己惹到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