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们姐妹相称多年,私下交往却并不多。
她不相信宋苏苏这么做完全出于善意。
可要是她拒绝,很可能就会被送回那个地方……
此刻,她只愿逃离一切。
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她都不再奢望。
她只想要份工作,赚些钱,安安静静地抚养孩子长大。
然而,命运并不由她掌控。
夜幕降临,庄园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之中。
何存濮站在书房的阳台上抽烟,猛然发现姜瑶骑着自行车从宿舍楼方向过来。
那些自行车是为方便仆人出行而准备的。
他还记得,姜瑶学骑车时,是他亲手教的。
她胆小,只敢在人少的路上骑行。
何存濮皱着眉头,目送姜瑶骑行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没有带孩子。
应该不是想逃跑。
他掐灭香烟,去找赵管家打听:“她去哪儿了?”
赵管家递给何存濮一张姜瑶留下的字条,解释道:“她说孩子生病了,要外出买药。”
何存濮低头望着字条上秀丽的笔迹,心中烦躁:“以后她的事,先打电话告诉我。”
赵管家略感意外,随即点头应道:“好的。”
在何家整整工作十多年的他,深知行事的分寸,不多言,不乱打听。
按照赵管家的指引,姜瑶骑出庄园后右拐,沿着主路骑行了十分钟,找到了全天营业的药店。
买了退热贴、退烧药和体温计,却没有为自己买治头痛的药。
结账时,身后伸来一只戴着男士手表的手,往柜台上扔下一盒避孕套。
姜瑶瞥了一眼,认出物品后急忙移开目光,将钱递给收银员。
身后的男子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显然是刚从哪个酒吧出来。
他手指在柜台上不耐烦地敲击。
不知是否错觉,姜瑶总觉得有人在审视自己。
她不敢回头确认,接过找回的零钱便欲离开,男子却凑近了看她。
“姜瑶?”
男子轻佻一笑,“还真是你。”
姜瑶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男子留着面貌英俊,穿着时尚。
正是沈家那位小少爷沈延。
以前在一个宴会上,他曾非让姜瑶陪他跳舞。
结果被何存濮让保安“客气”地请了出去。
这事成了兄弟间的笑谈,令他感到羞辱。
姜瑶低着头快步向门口走去。
沈延笑着用手机扫码支付,拿起桌上的避孕套,悠哉地跟了出来。
拿何存濮没办法,难道还对付不了姜瑶?
正当姜瑶要把自行车推到路边时,沈延挡住了她的去路,手握着车头,调侃道:“姜大小姐架子不小嘛,朋友见面都不打个招呼?”
沈延毫不遮掩地细细打量着姜瑶,留意到她用一个老土的波点发圈将长发随意扎成马尾辫,身上的衬衫和牛仔裤已经洗得发白。
只有那张小巧的脸蛋依然迷人,即便伤痕累累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仅是这样的眼神,就让姜瑶感到心惊胆战。
沈延伸手捏住姜瑶的脸颊,语调轻佻地说:“看看你这副样子,混得不太如意嘛?你不是很擅长攀附有钱人吗?”
迎面而来的酒气让姜瑶感到厌恶,她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转头避开沈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一心只想逃离,找个地方躲藏。
她试图扭转车头绕行。
但沈延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单手抓住自行车,姜瑶就动弹不得。
他衬衫领口松开,露出的锁骨、脖颈直至下巴的肌肤因酒精的作用而泛着红晕。
沈延俯下身靠近姜瑶。
姜瑶立刻松开车把手,后退几步,却很快腰间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搂住。
自行车倒在地上。
沈延双手环住姜瑶的腰,低沉地笑道:“真细。”
沈延贴近姜瑶的耳朵,漫不经心地问:“被何二少爷玩过的一夜要多少钱?”
在沈延面前,姜瑶的反抗显得异常无力。
她向路过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但他们只当作是路边激情相拥的情侣。
毕竟,在这条街公开亲热的事并不少见。
“说个数吧!今晚好好陪陪我。”
沈延带着玩味的笑容,摆弄着姜瑶的头发,低头靠近姜瑶的唇。
情急之中,“啪”的一声,姜瑶挥手扇了沈延一巴掌。
打完之后,她自己也愣住了,满心恐惧。
沈延倒是仰起头,拉开了些距离,但笑容已收敛。
姜瑶这一巴掌其实不重,算不上疼痛,却损伤了沈延的面子。
沈延摆弄头发的手猛地向后一拽:“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何家的少奶奶了!贱货!”
沈延平时就脾气古怪,酒醉之下更是没有理智。
他揪着姜瑶的头发,将她的头往路边的树干上撞:“给你脸不要是吧?还以为何存濮能护着你?!我非打死你不可!!”
好痛……
别打了!
那些回忆在姜瑶的脑海里被重新唤醒。
姜瑶抱着昏沉疼痛的头,瘫软在地,跪在沈延面前磕头求饶。
只要这样就能免受拳脚之苦!
孩子还在发烧等着她回去照顾,她不能出事……
马路对面。
一辆深蓝轿车从地下车库驶出,停在了会所门前等候。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陈知遥眯眼注视着对面的场景。
不久,何霆舟从会所走出,拉开车后门,顺手将外套扔进车内,慵懒地倚在车门边的座位上,显得有些疲惫。
陈知遥八卦地说:“好像是那个女人,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天早上才敲诈了您的钱,这才生完孩子没两天,就来卖身?真是够拼的。”
听到这话,正打算闭眼小憩的何霆舟抬起了眼皮,望向了窗外。
街对面,姜瑶跪趴着苦苦哀求,但沈延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酒精的作用下,怒气愈发旺盛,他拎起脚旁的自行车,猛地朝姜瑶背上砸去。
一瞬间,姜瑶整个身体扑倒在地,被车压得动弹不得。
连呼吸中都仿佛带着痛楚,沈延还不解恨地狠狠踹了几脚。
陈知遥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狠了,真是她倒霉,招惹了沈家这位小太子爷,有的苦吃了。”
“你去看看。”
“啊?”陈知遥一愣,转头看向何霆舟,仍旧猜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