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一只巨大的苍鹰突然冲向了云霄之中,它那尖利的鸣叫声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一般,响彻大地。
严律正站在这片草原上,他抬起头来,望向远方,只见前方不远处便是渭县所在之地。
自从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已经过去了两日,这两日里,历朝大军一直都在外驻扎着,并没有立刻发动进攻。
严将军指挥士兵接连夺回三座城池,这让匈奴人对历朝的军队越发警惕起来,他们将渭县守得十分严实,没有丝毫松懈。
北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带来刺骨的寒冷,吹得人直打哆嗦。
“给。”赵锵递过来一个水壶,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仿佛被寒风吹哑了一般。
严律接过水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惊讶地看向赵锵:“军营不是不让喝酒吗?”
赵锵却不以为然,摆摆手道:“你不说我不说,你爹又不会知道我们偷偷喝了。”
说着,赵锵从严律手中夺回水壶,毫不顾忌地仰起头,豪饮了一大口。
严律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看向身后的营帐。
营帐内,众人围坐在一起,正在商讨着应对之策。
严律挑了挑眉,朝着赵锵问道:“怎么样,商量出什么对策来了没?”
赵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他们守得太严实了,根本就找不到破绽。上次好不容易才逮到了呼延邛那家伙,谁知道还是让他给跑了。”
严律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说:“呼延邛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而且他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被我们抓到呢?”
赵锵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回答道:“那也不一定嘛,俗话说得好,万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时候呢。”
就在这时,营帐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严小将军、赵将军,你们快来!”
听到这个声音,严律和赵锵对视一眼,然后急忙走进了营帐之中。
营帐之中多了一位将士,只见他身材高大威猛,眼神坚毅而锐利,正笔直地站在严将军身旁。
严将军静静地站在沙盘前,目光扫过众人,然后缓缓说道:“鲁蒙,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跟大家伙讲讲吧。”
鲁蒙微微颔首,随即迅速开口:“属下潜入渭县数日,发现主帅呼延邛和副帅须卜廿之间关系极为紧张,两人分别投靠于不同的势力,彼此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此外,上次呼延邛逃脱回渭县后,一直在渭县养伤,导致渭县的物资消耗殆尽,如今押送粮草的车马正在从燕然山赶来。”
“此时正是切断他们粮草供应的绝佳时机!”赵锵眉头紧蹙,语气坚定地说道。
鲁蒙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回答:“此次负责押送粮草的人是呼延邛的心腹大将乌金,此人身高足有八尺八寸有余,身形魁梧健硕,力大无穷,恐怕极难对付。”
听到这里,严律不禁面露惊讶之色道:“居然如此高大,看来呼延邛已经预料到我们可能会采取切断粮草的行动。”
鲁蒙点头,接着说道:“燕然山属于匈奴地界,咱们的人在那也不便行动。若真打算劫粮草,也得等粮草出了匈奴地界才好行事。”
“若是不劫粮草,等呼延邛得了物资,有了和我军消耗的底气,对咱们来说,十分不利啊。”严将军皱着眉说道。
严律看着眼前的沙盘,目光沿着燕然山一路南下,穿过山丘到达一片沙漠,趟过沙漠后继续往南偏东走有个邳县。
邳县地处偏远,人口稀少,甚至连房屋都没有几座,与其他繁华的县城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然而,正是因为邳县的偏僻和贫穷,使得它成为了进入中原地界的一个相对安全的通道。
“不如,我们可以派一支精锐部队在邳县埋伏,等待呼延邛的粮草队伍经过。一旦发现目标,立即发动袭击,劫取粮草。如果无法完全成功,也没关系,秋冬季节气候干燥,我们可以放火烧掉这些粮草,绝不能让它们落入敌人手中。这样一来,即使不能彻底消灭敌人,也能给他们造成巨大的损失。”严律指着沙盘中邳县的位置,坚定地说道。
严将军仔细观察了邳县的位置,沉思片刻后,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计划。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乌金此人凶猛异常,恐怕不好对付。”
一旁的赵锵挺身而出,抱拳请求道:“主帅,请让属下率领这支伏兵去吧!”
严将军早就听闻了赵锵的勇猛,此刻也想见识见识赵锵的实力,“好,赵锵你带领一支小队,整装后便出发邳县埋伏。”
“末将听令!”赵锵坚定回道。
寒风呼呼地吹过,无情地席卷着大地,扬起层层沙土,形成一片片灰蒙蒙的沙尘暴。
乌金忍不住呸了一口,将飘进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
他一边咒骂着这恶劣的天气,一边继续赶着马车前行。
乌金已经押送着这批粮草走了足足七日,现在,只要穿过眼前这片广阔的沙漠,他就能抵达邳县。
在那里,他这一队人马可以好好休息一夜,恢复体力和精神,再继续踏上前往渭县的旅程。
“兄弟们,前面就是邳县,咱们可以在那休息一夜!”乌金朝众人大喊道。
一时之间,众人斗志昂扬,顶着风沙,加快步子前往邳县。
“报!”侦察兵快速来到赵锵跟前,语气急切地报告道:“匈奴粮草车队已经穿过沙漠,正朝咱们过来了。”
赵锵听闻后,立刻收起手中的酒壶,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下达命令道:“好,将士们,快掩护!”
士兵们听到命令,纷纷行动起来,迅速躲藏起来,寻找合适的掩体。
乌金的车马终于赶到邳县,他们疲惫不堪,但心情却格外愉悦。
他们停下了车马,靠在土窑房子旁休整。
马匹喘着粗气,骑手们也纷纷下马,伸展身体。
乌金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行李,从中翻出一只水壶,摇了摇,只听得里面传来空荡荡的声音,这让乌金皱起了眉头。
“去,打点水来。”乌金朝身旁的人命令道。
“是。”小兵应了一声,接过水壶,转身向四周张望,试图找到一处水源。
此时,赵锵正趴在一间房屋的屋顶之上,浑身沾满了黄土,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静静地观察着胡人的一举一动,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随时准备伏击而动。
小兵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口水井。
他快步走到井口边,低头望去,只见井水清澈见底,但深度却让人望而生畏。
小兵拿起一旁的木桶,将其扔入水井之中。
几秒钟过去了,井底才传来木桶落水的声响。
“阿谯,多打一些水,分来给大家伙一块喝。”这时,另一名士兵走过来,对小兵说道。
被唤作阿谯的小兵点点头,双手抓住木桶的绳子,用力向上拉。
“咻——”
突然,一颗石子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地砸在阿谯的头上。
阿谯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绳子的手,木桶又一次沉入了水底。
他揉着头,警惕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出那个偷袭者的踪迹。
方才那名士兵已经离开,这四周除了他外空无一人,让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警惕。
阿谯心思活络起来,他弯下腰,紧紧抓住绳子,准备提起木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又是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颗石子朝着阿谯的脑袋砸过来。
阿谯机灵地侧身躲开了这一击。
\"是谁?\" 阿谯大声喝问,并迅速回头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就在这时,赵锵出现在阿谯身后,一只手捂住了阿谯的嘴,另一只手则紧握匕首,狠狠地刺向阿谯的心脏。
赵锵连续刺了好几刀,直到阿谯停止挣扎并迅速倒下。
阿谯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生命迹象。
赵锵的手下迅速将阿谯的尸体抬起,悄悄地运走并隐藏起来。
赵锵拉起绳索,将木桶提起,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整包蒙汗药,倒入木桶中。
\"阿谯,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 一个士兵的声音传了过来,赵锵连忙躲藏在墙壁后面。
士兵来到井边,发现阿谯不见了,不禁低声自语道:\"人呢?\"
“真是的,一干点事就爱偷懒。”士兵嘟囔着,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提起装满水的木桶离开了。
沙漠中的环境极其恶劣,水源稀缺,一行人早已口渴难耐。
当看到水桶时,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迫不及待地便将水一饮而尽。
喝完水后不久,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行人感到头晕目眩,身体渐渐失去力量,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赵锵轻轻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他轻轻地走到一旁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胡人身旁,然后抬脚踢了踢对方的小腿,但那个胡人像死猪一样沉沉睡着毫无反应。
赵锵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他对着空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吁——”
这声口哨仿佛是某种暗号,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屋顶上、草堆里、沙地里突然冒出了一群人,这些人都是赵锵的手下,他们手中拿着绳索,脸上带着警惕和兴奋的神情。
趁着蒙汗药的药效还未过去,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快速地将那些沉睡中的胡人捆绑了起来。
赵锵看着忙碌的众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吩咐道:“大家动作快些,都把他们捆得严实一些,千万不能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
很快,所有的胡人都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他们的嘴巴也被布条塞住。
“快,动作都麻利些,把这些粮草全都运走!”赵锵大声地吆喝着,眼神充满了急切和紧张,仿佛生怕有什么变故发生。
在他的催促下,众人纷纷忙碌起来,赶着装满粮草的马车迅速离去。
乌金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沉,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终于勉强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自己队伍里的人竟然都被捆绑在一起,而原本应该满载粮草的马车也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疑惑,不禁喊道:“你们是谁?!”
乌金愤怒地盯着周围的陌生人,他的双手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手腕上的绳索,他的力量逐渐恢复,最终成功地解开了束缚。
接着,他迅速地扯掉了脚上的草绳,目光凶狠地注视着赵锵等人。
赵锵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刻命令道:“快撤!”
鲁蒙说过,乌金的实力强大,如果与之正面交锋,可能会带来危险。
乌金见到赵锵正在装粮,心中大怒,立刻冲上前去。
他的速度极快,几步之间就已经逼近赵锵。
乌金的拳头紧握,眼中闪烁着怒火,直接朝着赵锵的面门挥去。
赵锵惊讶于乌金的迅速,但还是及时反应过来,身体一闪,躲开了乌金的一拳。
随后,他迅速闪到一旁,伸手拿起自己的长枪。
乌金看到赵锵躲闪开了他的攻击,心中更加愤怒。
他的双目充血,充满了杀意。他捡起地上的大刀,怒气冲冲地向赵锵杀来。
赵锵冷静地看着乌金的举动,给身旁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收到赵锵的信号后,立即赶着装满粮草的马车快速驶离。
此时,乌金手持大刀,直直地朝赵锵冲来。他的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赵锵劈成两半。
赵锵并没有慌张,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等待着乌金的到来。
当乌金的大刀接近时,赵锵突然转动长枪,用枪头抵住了乌金的大刀。
乌金的大刀被赵锵的长枪挡住,无法再前进一寸。
两人的力量在空中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二人身形交织,打得难舍难分。
赵锵无意与乌金对峙,边打边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