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着耳边传来姜松口中熟悉的废物两个字,罗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之前的那般厌恶,那般抵触了。
或许是从父王的口中知道了他是自己的大哥,或许是看到了姜松真正的实力,也或许是刚刚姜松又救了自己一命!
总之他现在看着那闯入突厥骑兵中,追着乱杀的那个黑色背影,心中热血沸腾,血液中的战斗因子,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当下就把废物两个字抛之于脑后,重新提起精神,也跨马长枪的跟在姜松的背后,朝着那战争狂流追了过去。
恰在此时,瓦口关方向突然黄龙骤起,尘烟遍野。
一个手持狼牙棒的粗犷汉子和一个手持弓箭的精明将领,率领着一营士兵从后面突然杀出。
“瓦口关众将士听令,吾乃先锋营杜威!奉靠山王之命,前来接管北地大营!”
“武奎武亮二人,罔顾人伦,投靠突厥,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现如今瓦口关已被本将军重新夺回!突厥留守士兵已经悉数授首!现在你等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本将军念在你们无知,被武奎武亮二人所蛊惑下才犯下如此错误,定会如实禀明王爷,宽恕你等罪行。”
“倘若还有执迷不悟者,待王爷大军一到,格杀勿论!”
杜威的话音刚落,孙成和前来的士兵们纷纷跟着大声喊道。
“执迷不悟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战场中的罗成见此情形,眼珠一转,连忙跟着高声喊道:“我乃北平王世子罗成!”
“现已将突厥大都督红海击杀,突厥大势已去,众将士随我搏杀武奎武亮!”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王府亲兵从他背后高高举起红海的头颅。
“红海首级在此!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着战场上的声声震天吼声,以及那冲天的杀意,武奎武亮用利益所拉拢的军队,在面对生命威胁的瞬间,也轰然崩塌。
“我等愿降。”
“我也投降,我也投降。”
…………
这边战场已经毫无压力的形成了一面倒的局势,而那边被红海惊了马匹的秦琼,此刻终于在一名少年郎的帮助下抚平了黄骠的情绪。
秦琼看着这名虽然年龄尚小,可一身力气却不容小觑的少年郎,眼中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芒,赶紧翻身下马。
“多谢这位小壮士出手相救。”
“不用谢。”
少年郎见到身披盔甲的秦琼,嘿嘿一笑,两手中缰绳重新递给秦琼。
“给,看好你的马。”
秦琼看着他递来的缰绳,尴尬的接过之后,就要转身返回战场。
然而就是这刚刚转身的瞬间,一缕阳光不偏不倚的刚刚好照射在了他的金锏之上,又由金锏反射到了少年郎的眼中,少年郎被刺的双眼猛然一闭,但随即又迎着阳光就强行睁开了双眼。
“这是…金锏?”
秦琼看着他盯着自己金锏的目光,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啊小兄弟,这是秦某的兵器,正是一对家传金锏。”
谁知他话音刚落,少年郎的情绪就有了明显的波动。
“秦某?”
“你姓秦?”
“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秦琼看着这怪异的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可偏偏这少年刚刚又出手救了自己,这点小问题还是得如实回答的。
“我叫秦琼,字叔宝。乃是山东济南历城县人氏。”
谁知秦琼的话音一落,少年郎突然跑到他的身前拦住了他,当即就跪了下来,纳头就拜。
“爹爹!”
“爹爹,孩儿可找到你了。”
秦琼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当即吓得面无颜色。
“小壮士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你这是做什么啊?”
秦用在秦琼的搀扶下,抬起脑袋,泪眼婆娑的看着秦琼。
“爹爹!儿可算盼到你的到来了。难道你不记得儿了吗?我是用儿啊!”
“用儿?”秦琼一脑袋的疑问,“这位小壮士,秦琼从未娶亲,又哪里来的你这么大的儿子呢?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切不可胡乱攀叫。”
“错不了!爹爹,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跟我一起回家问问我娘,你就知道了。”
秦用一听秦琼说他认错人了,立马就站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秦琼就往家走。
“哎哎哎,小壮士,你别拉了,别拉了,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秦用虽然年纪尚小,可却生的虎背熊腰,一身力气生拉硬拽着秦琼,秦琼居然一时也挣脱不了,这让秦琼不禁升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口口声声叫自己爹爹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娘!你快出来啊!我爹回来了!”
秦用拉着秦琼刚进自己家门,就把黄骠拴在了门口,然后就大呼小叫的对着里屋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穿麻衣的妇人走了出来。
“用儿,你乱说什么呢?”
然而秦用却不管妇人的责骂,拉着秦琼就往她跟前凑。
“娘!我爹回来了,你快看啊!你看啊!”
秦琼见有人出来,连忙拱手就是一礼,“这位大嫂勿怪。”
“方才秦某的战马受惊,幸亏这位小壮士出手相助,才能稳定情绪。不过这孩子却是把我错认成了他的父亲,还请大嫂千万不要误会。”
那妇人听完秦琼的话语,看着一脸兴奋的秦用,了然一笑,“敢问您可是山东济南历城县的秦琼秦叔宝?”
秦琼看着这妇人对答如流的就把自己的来历给道了个清楚,心头大惊,看了看秦用,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自己,疑惑道。
“正是在下,不知您……”
妇人见他承认,当即就拍了拍秦用的肩膀。
“呵呵,那孩子就没认错人,你就是他的父亲。”
“什么?”
可还不待秦琼继续发问,秦用上来就又拉着秦琼的手臂,就往屋里拽,“爹,快跟用儿进屋吧,用儿给您倒茶。”
秦琼一头雾水,但见那妇人态度和蔼,不似有假,便也就跟着秦用走进了屋内。
刚一落座,那妇人就又开口了,“用儿,家里没有热茶了,你去给你爹烧壶热茶。”
“好嘞。”秦用忙站起身,“爹你等着,用儿马上就回来。”说完提着水壶就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秦用离开,秦琼看着妇人,忍不住问道。
妇人见秦琼发问,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丝丝激动。
“恩公!”
“您还记得山东济南秦行太吗?”
“秦行太?秦大哥?这我当然记得!不知您是?”秦琼听着妇人的话,眼中的迷茫终于消散了几分。
“我正是秦行太的妻子刘氏,而用儿也正是我们的儿子秦用。这个名字还是当年你给取的呢,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秦琼听到这里方才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大嫂?”
“大嫂,原来是您啊!”
“哎呀,我跟秦大哥八年前在济南一别就没再见过,当年秦大哥跟我说过他有个孩子让我当他的干爹,我也答应了,真没想到这孩子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说完后又对着屋子扫视了一圈。
“哎?怎么不见我秦大哥?我秦大哥呢?”
“他一切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