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大兴城城门开启。
“咕噜咕噜、踏踏踏。”
一辆马车,一队人马从城内疾驰而来。
“姜校尉今天怎么这么早?而且还坐起马车来了?”
一大早,卓步刚下令把城门打开,就看到牛生亲自赶着马车,带着一票人马就朝着城门狂奔而来,嘀咕一声后,连忙起身让开道路,不敢有丝毫阻拦。
坐在马车上的牛生斜眼看了他一下,并未多言,一勒缰绳,马车便加速冲出了城门。
而他身后的数十名陌刀营兄弟组成的护卫,则紧跟其后,全副武装的同样朝城外飞奔而去。
…………
“什么?你再说一遍!”
同样刚从温柔乡里爬起来的杨广听着手下暗探的汇报,脸上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
“你说前天晚上高颎独自去了姜松的府上?而且玉郡主也是从姜松府上出来后,才来的皇宫?”
杨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心中暗自思忖。
高颎等人与自己本就对立,大晚上的去姜松府上,定是要与他谋划什么。而那杨玉竟也去过姜松的府上,他们几个到底要干什么。
“姜松啊姜松,孤这么信任你,你可千万别走错路,让孤失望啊。”
“来人呐!即刻……”
“报!殿下,姜校尉求见!”
“哦?孤还没找他,他却先来了?有意思。”
“宣!”
姜松稳步踏入殿内,抬头看了一眼正假装品茶的杨广。
“见过太子殿下。”
“姜校尉,这么早来找孤,可是有事禀报?”
杨广放下嘴边茶杯,意味深长的看向姜松。
姜松看着杨广的眼神,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太子令,向着杨广递出。
“末将特来请罪。”
“哦?”杨广看着姜松从怀中掏出的太子令,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眼中却眸光微微闪动,“不知姜校尉何罪之有啊?”
姜松感受着面前杨广气息的变化,心中暗道:果然,看来他已经知道高颎去过自己府邸了。
但这都在姜松的预料之中,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的。
“高颎高大人于前天晚上到过末将府邸。席间他跟末将说殿下并非如您表现出的这般节俭,这一切都是您伪装出来的。而且他还试图替前太子杨勇拉拢末将,希望末将支持杨勇,有朝一日帮其重登太子之位。”
“末将虽已严词拒绝,但却并没有及时告于殿下知晓,是末将之罪也,故特来请罪。”
姜松还没有傻到把高颎怀疑琼花公主是杨广杀死的事情说出,只是避重就轻的把一些不是很重要,却也让杨广不敢轻易忽视的事情说出,用来混淆视听。
杨广听完姜松的解释,脸色微微一变,却仍故作镇定道:“哼,高颎老贼,贼心不死,竟妄图离间你我,其心可诛!”
“不过你昨日既然选择不报,今日又为何前来?而且你就不心动?”
姜松不卑不亢的回道:“末将在天堂县任马快班头的时候,虽曾受过高大人的不少恩惠,但今殿下对末将之信任、之看重,末将更不敢忘。而且通过这么多天的交流,末将深知殿下心中之报复,是杨勇所远远不能比的。”
“所以末将只知当今大隋的太子是殿下您,并不认识什么杨勇。但末将终究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前来禀报,是末将之罪也,所以今日特来向殿下请罪,并交还太子令,以示忠心。”
杨广听着姜松表的忠心,心中暗暗点头。但沉默片刻后,见他没了下文,又开口问道:“既然你只认孤,那孤问你,玉郡主又是怎么回事?”
姜松听后心中一惊:什么?这么快就知道了?这宇文成都也太不靠谱了,还以为他能瞒住几天呢,结果一个晚上就撂了?
不对,应该不是,不然杨广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他要是知道我把玉儿从皇宫救走,还撞破了他的事情,恐怕现在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既然这样,宇文将军,那可就不好意思了,得麻烦您出来顶锅了,反正又死不了,杨广还得用你呢,不怕。
“殿下您都知道了?”姜松立马装作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末将昨晚确实是偶然救了玉郡主,不过玉郡主并无大碍,殿下放心。”
“什么?”刚刚还一副智珠在握,颇感欣慰的杨广,立马怒目圆睁的拍案而起,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你说什么?你救了玉郡主?你在哪救的玉郡主,又是怎么救的!速速说来!”
杨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滔天杀意,几乎都快把整个东宫大殿给淹没了。姜松看到后,心中也不禁为等会的宇文成都的处境捏了一把汗,但却也没耽误他给宇文成都编故事。
“回殿下,就在皇宫门口救的啊?”
“昨晚末将就来找过殿下,想要禀报高大人去末将府邸的事,可刚进宫就碰到了宇文成都,并发现他正指挥着两名宫女搀扶着一名女子。末将一问之下,才知那是我朝的玉郡主,然后紧接着末将就发现玉郡主正处于昏迷状态。这如何了得?”
“末将当下便上前拦住,询问宇文成都是怎么回事。您猜怎么着?结果那宇文成都却告诉我,玉郡主不小心碰到了脑袋,所以才晕了过去。而他要亲自带玉郡主出宫去给玉郡主治疗。”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给拦住了。我说,你身为宿卫军统领,怎能轻易离开皇宫?这不是置皇上和太子殿下您的安危于不顾吗?所以我就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玉郡主,而且还在城内给郡主找了个郎中看伤。”
“好在那郎中说郡主并无大碍,只是脑袋遭受到了碰撞,开了几服药,并嘱咐多加休息就好了。”
姜松继续说道:“末将本来打算今日一同向殿下禀报此事,不想殿下已然知晓。不过殿下我办事,您放心,玉郡主现在已无大碍。”
“那玉郡主可跟你说过什么?”杨广问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松,仿佛要从他眼里看个什么出来。
姜松一脸迷茫的看着杨广,“说什么?什么也没说啊,玉郡主昏迷了一个晚上,我来的时候她还没醒呢。”
“还没醒?那她此刻身在何处?”杨广稍稍放心后,又连忙继续发问。
姜松回道:“殿下,昨日天色太晚,而玉郡主又昏迷不醒,末将只好把她暂时接到了末将的府邸养伤。不过殿下放心,玉郡主独自一人在一个院子,末将派人在院外日夜守护,绝不敢有半分逾越。”
杨广听闻此言,不动声色的眼珠一转,“那可真是辛苦姜校尉了,不过男女有别,玉郡主住在你的府邸,传出去的话成何体统?”
“还有那宇文成都,身为宿卫军统领,行事竟如此草率,玉郡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还妄图私自将人带出宫去,真是不知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完根本不给姜松回话的机会,眼中杀意涌动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来人呐!”
“即刻派人前往姜校尉的府上,把玉郡主接回来,孤要派御医亲自给她诊治,不得有误!”
“还有,速速把宇文成都给孤找来,孤要亲自问问他这宿卫军统领到底是怎么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