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一边打一边骂着:“我办事儿咋了,还他妈吓唬我。”噼里啪啦地又打了有二十来下。
咱就说这赵三吧,被打得都有点服软了,实在是没招了呀,这消息也送不出去,这种情况也挺正常嘛,毕竟人家老孙有那胆子,我都说了,他还有半年就快退休了,也不怕领导了,就先斩后奏,可劲儿收拾赵三呢。
这一顿打,足足打了有二十分钟,把赵三打得呀,原本那紧实的皮肉都给打得松了,老孙自己也累得够呛。
打完了,老孙喘着粗气说:“赵红林啊,天黑之前,我就把你送进号子里去,你就等着吧,你以为你那些事儿我都不知道啊,我手里关于你赵红林的案件材料,在楼上都摞了一摞子了!”
说完,老孙一出门,“哐”的一声把门关上,就上楼去了,干啥去了呀,填拘捕票去了呗。
这边老孙上楼填票,楼下那俩警察进了赵三那屋,这时候赵三被打得都快半死了,一抬头,那俩小子瞅见了,赶忙说:“三哥,我们可没动手啊。”
他俩可不傻,知道这事儿的厉害呢。赵三有气无力地抬头说:“兄弟,哎,给我点根烟呗。”
“哎,给给给,三哥,给你点上。”
赵三又接着说:“兄弟,让我打个电话呗,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呀,我谢谢你们了。”
那俩警察面露难色,“哎呀,三哥,你可别难为我们呀,我们孙队那可严着呢,眼瞅着他临退休了,这节骨眼儿上,我们可不敢违抗命令啊。”
另一个小子也附和着说:“是啊,三哥,我们真不敢违抗命令,知道你手眼通天,可我们不敢让你打电话呀。”
而且呀,赵三的电话早就被锁起来了,想打也打不了。
赵三坐在那儿,心里琢磨着,有句话咋说的来着,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呀。他想着,这俩小子一个月工资也就千八百的,自己有的是钱啊。
就说:“兄弟,我告诉你们俩号码,你们帮我打出去,我可不会亏待你们,一人十万块。”
那俩警察一听,还以为赵三开玩笑呢,“三哥,你可别忽悠我们呀,我们哪敢信呐,你知道我们孙队的脾气,我们真不敢呀。”
赵三又接着劝:“你们知道我赵红林是什么人,我在长春是什么段位啊,老孙他收拾不了我,你们老大跟我关系也好着呢,我在六扇门这儿吃饭,你们也都看见过吧,就冲我跟你们老大这关系,你们就帮我这一回呗。”
那俩小警察互相瞅了瞅,心里有点动摇了,“哎,三哥,知道你跟老大好,可这……”
赵三赶忙说:“我告诉你们个号码,你们给打电话就行,我说话算话,肯定差不了你们事儿,兄弟啊,等我出去了,这钱我立马给你们,你们去圣地亚哥,到吧台提我,一人取十万块现金啊,你们就是我赵三的兄弟了,以后你们在长春要是有啥事,我那夜上海、圣地亚哥,你们全年金卡随便玩儿。”
这俩小子一听,一人十万呐,他俩一年工资才挣多少呀,这十万块钱,够他俩挣十年的了,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呀,但谁也没敢答应。
可赵三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做工作呢,“兄弟,求你们了啊,你们考虑考虑,我赵三说话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差事,你们还不知道我赵三是什么人嘛。”
就在这时候,老孙填完票子了,又下来了,手里拿着票子,“哐”的一声把门打开,吩咐道:“一会儿啊,我告诉你们个地方,把赵三开车送到八里铺,送那小白楼去,妈的,上新收所冲厕所去。”
那俩兄弟一听,心里想着,这可得赶紧找机会打电话呀,其中一个就说:“孙队,我上趟厕所,刚才喝水喝多了。”
另一个也跟着说:“孙队,我也去一趟啊,这懒驴上磨屎尿多。”
说完,他俩一瞅,你打我也得打呀,不然这十万块钱可就飞了,俩人“噔噔噔”地就跑出去了。
赵三告诉他俩的那个号码可值钱着呢,他俩跑到哪儿去了呀,跑到六扇门那楼后面旮旯那儿,那儿有个破车棚子,里面放的都是些报废的车呀,什么三驴子之类的,还有那些收缴上来的违禁车辆,都扔在那里面。
这俩小子到了外面,点了根烟,琢磨着,“多少号来着,幺幺三几的,哎,幺三零九幺八吧,好像全是七,我记得是,对,就赶紧打吧。”俩人一商量,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就拨通了那个号码呀。
该说不说呀,三哥的大哥桑月村,正在吉港集团办公室里,正跟当时长春另外一个大哥修来贵,商量着下一步投资的事儿呢。
桑月村就说:“来贵儿啊,下一步长春药企这边你可得挑大梁了,下次提名的时候,我建议把你也整到咱们吉林省当代表啊,到时候咱哥俩好好处,上北京开会,咱哥俩代表吉林省提点议案啥的,是吧?”
“是呀,桑哥,你说的对,哪天咱们跟上面那老米吃顿饭啊,我跟米哥关系也挺好的,没事,咱这都是重点保护单位。”
正说着,电话响了,桑月村说: “等我接个电话啊。”
说着就接起了电话,“喂,唉,你好!”
“哎,是吉港集团的桑月村大哥吗?是村哥吗?”
“哎,我是啊,你们是......”
“我是吉林长春市六扇门的,我是刑警支队的一名普通警察。”
“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你好,大哥,有个叫赵红林,赵三哥的,让我给你打电话。”
“赵三儿?赵三儿让你给我打电话干啥呀?他干嘛呢?”
“他被我们老大孙世明给抓来了啊,说是打他孩子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现在在我们刑事二号审讯室呢,本来让我们保密这消息呢,这不还是给您打电话了啊。”
“是是是,谢谢啊,兄弟,谢谢你俩啊。”
“不客气,不客气哈,村哥啊,再见哈。”打完电话,这俩警察还互相嘀咕了几句,然后就一起回去了。
孙世明在屋里还正骂着赵三呢,“我告诉你赵三儿,你看我能不能把你整进去,你不是挺狂的吗?啊,梁旭东狂不狂?还不是上路了,梁旭东那案子,我可参与了,知道不?”
当时办梁旭东案子的有俩人,老孙,还有个叫闫伟,他俩合伙办的,正说着这话呢。
那边桑月村接到消息后,作为赵三的大哥,做事绝对不含糊,他虽然还不清楚赵三到底为啥被抓。
那俩打电话的兄弟一进屋跟赵三点头示意,赵三心里就有底了,心里想着,哼,你老孙就等着被你老大收拾吧,你还在这儿嘚瑟呢。
桑月村呢,电话“叭叭叭叭”就拨出去了,直接就打给当时六扇门的一把手老田了。
老田接起电话,“哎哎,我是老田啊,哎呀,老桑啊,啥事呀?”
老田其实比桑月春年纪还大呢,可还是管桑月村叫大哥,“桑哥,啥事儿啊?”
“哎呀,老田呐,我有个弟弟叫赵红林,你不认识吗?”
“赵三儿呀,我认识啊,咋了?”
“这不,让你手下孙世明给抓了啊,你不知道吗?”
“孙世明抓的?我不知道啊,我都下班了,这为啥抓人呢?”
“不知道啊,还挨揍了呢,啥也别说了,我现在往六扇门去,你也现在到六扇门去,你去了解了解情况,看看咋回事,赶紧把人给整出来呀。”
“得嘞,呀,行,我现在就往那儿去,这他妈抓人怎么也不通知我呢?抓这么个人,也不跟我说一声,行行行,我知道了。”
老田当时也没顾得上给孙世明打电话,立马叫司机,老田那也是有身份段位的呀,司机一听,赶忙开车,火速往六扇门赶去了。
这时候呢,桑月村跟修来贵他俩喝了点酒,来的速度就慢些,是桑月村的司机谷强开车,车开得慢腾腾的。
结果就是老田先到了六扇门,值班的一瞅,哟,老大来了,赶忙打招呼:“老大,老大来了!”
“孙世明在吗?”
“在,在办公室呢。”
“孙世明是不是抓人了呀,抓的是长春圣地亚哥的赵红林呐?底下也没汇报呢?”
他们也知道,那赵三可是老大的朋友啊。
“哎,是,俺们孙队长抓人了,也没通知您,还签了个秘密逮捕令,让我们保密呢,这……”
老田听完,脸色一沉,就往办公室走去了。
这时候呀,老孙正在屋里骂着赵三呢,门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孙队,孙队,老孙呐,老大来了,让你上他办公室去一趟。”
老孙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琢磨过来了,暗想着:“哎呀,我操,赵三这是怎么把消息给送出去的呀?”
赵三在屋里听见这话了,心里可就有底了,立马硬气起来,冲着老孙喊:“哼,孙世明啊,你现在要跟我道个歉,给我把烟点上,咱俩还有的谈啊。”
孙世明一听,扭头狠狠瞪了赵三一眼,骂道:“你娘个腿儿,呸!”抬手就要打。
“我操你奶奶,孙世明,你还敢打我!”
老孙也顾不上跟赵三纠缠了,冷哼一声,“你等着啊,老大来了又能怎样。”
说着就气呼呼地出了屋,径直往老田那屋去报告了。
你说这报告呀,老孙可比老田年纪大呢,在长春这地儿也待了十来年了,平时也是挺牛气的一个人,在工作上挺有一套的。
他进了老田的办公室,老田坐在那儿,看着他问:“世明啊,我听说你把圣地亚哥的赵红林给抓来了啊,有这事儿吧?”
老孙心里犯嘀咕,想着老田这消息哪儿来的呀,嘴上就问:“老大,谁给你的消息呀,我这可是签了秘密逮捕令的呀,按规定得保密呢。”
老田脸色一沉,“你别管谁给我的消息,咋地,对我还保密吗?我就问你,有这事儿没?”
“哎,有这事儿,老大,我为啥抓人,那是有原因的呀。他打小孩儿,把三个小孩儿胳膊都打折了,这可是刑事案件啊。虽说这三个小孩儿里有我儿子吧,但就算没我儿子,他打长春普通市民家的孩子那也不行呀,把青少年胳膊都给打折了,这不就是典型的黑社会行径嘛。”
老田听了,瞅了瞅老孙,慢悠悠地说:“老孙呐,冲动了,就算打的是你儿子,可咱也不能这么冲动办事儿呀。”
“局长,他还有以前那些事儿......”
“我心里也有数,我送你一句话,老孙,水至清则无鱼啊,这社会就像个大池塘,水这么浑,你能保证所有鱼都喝着干净水吗?”
老田这话挺有深意的,老孙听了,心里也明白老田啥意思,可他那脾气,加上还有半年就退休了,也不怕领导了,更不指望升迁了。
他就梗着脖子说:“老大,你说的意思我不懂啊,我知道赵红林跟你关系不错,老大,你这是想护着他呀。老大,我不是不给你面子,可老大,他这次打了我儿子,下次指不定敢打你儿子呢。这长春的赵红林啊,这次我是势在必得,必须得收拾他,我收集的关于他的材料在桌子上都放了一摞子了,你看看他这些年都干了多少事儿呀。”
老田皱了皱眉头,有点无奈地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还有半年就退休了啊,这半年安安稳稳过渡过去多好呀。老孙呐,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呀。老孙呐,这些年你在这个岗位上,你敢说你办事就没出过差错吗?”
这话可把老孙噎得够呛,心里想着,谁在这岗位上能保证没办过错事呀。
老田又接着说:“再说了,就算这次没赵三,以后也保不齐有个赵四啥的来招惹你儿子呀,你那儿子给你惹了多少麻烦呐,你心里没数吗?惯子如杀子,这回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社会,赵三这边回头我给你个交代就是了。”
老孙一听,还是不乐意,瞅着老田说:“局长,你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没敢把那强硬的话说出来。
老田看着老孙,语重心长地说:“我告诉你老孙啊,我知道你还有半年就退休了,你现在觉得没啥可顾虑的了,我可跟你说啊,就算退休了,那也能查你呢,你知道不?我不是吓唬你啊,咱俩没仇,我也不想整你。
可赵三儿是什么人呐?赵三儿的大哥那可是桑月村,吉港集团的董事长,人家跟上面关系好着呢,要是到北京那边开个会提提这事儿,说吉林省谁谁谁不给面子,你觉得能有好果子吃吗?我这可是为你好,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