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间里的张明月会察觉不了他们的动静吗?自然不可能了,不过是酒瘾上来了,喝了不少人神经舒缓懒得动而已。
毕竟这里除了张海盐他们也没有别人了,房顶上小孩儿的动静自然也不是听不清的。
不过本身就不是什么在意的事情,等她感觉水凉了随便擦擦睡了一觉醒来也早就不当一回事了,自然更想不起来了。
毕竟对于她来说,小孩儿精力旺盛,
喜欢到处乱窜折腾。
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用不着浪费时间,至于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小屁孩儿又能懂什么?
屁大点儿的事。
但她不在意,却不代表另一个年纪还小的当事人也不在意,而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以后,少年人是觉得窘迫不自在的。
加之还有一个人发现了。
他也说不出什么心理,但在少年人的心里还是本能的觉得她不一样了。
也许一开始不大的少年他也半懂不懂,但心里还是莫名就记住了那一幕,那画面却在他脑海中遗留了很多年。
白的晃眼,
不敢看,却又忘不了。
哪怕别的忘了,感觉却怎么也忘不了,他清楚记得当时耳朵烧的厉害,心慌的不行,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切都乱七八糟,少年人一向冷静聪明的总能思考出解决办法的脑子。
好像一下子乱哄哄的一片。
再后来,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从他那个‘干娘’的身上移开过了。
像是隔着一层雾,摸不清看不透却又下意识的靠近,想要靠近她,忍不住去探究她,观察她,看着她…
在意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
什么时候不高兴。
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后来他习惯了安静的守在她身边,用着自己的方式照顾她,他知道她散漫爱酒爱烟的性格。
她懒得动,还没有耐心,他会主动帮她处理着她懒得做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他似乎都快要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但一切就是来的那样猝不及防,后来的有一天,干娘还是那个干娘。
只是…她消失了。
时间一晃就那样好几十年就那样过去了,他本来以为,他们会再见的,但偏偏…后来,就真的没再见了。
十六岁那一年她走了。
他等了好多年,
后来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
再到后来的三十年…
他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时间太漫长了,人在没有目标的等着一个没有答案的结果的时候,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大概,等到后来…是一种麻木了吧。
他期望着,
却又不能抱有希望了,他常常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任由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她。
这好像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张海盐有时候会来捣乱,有时候也会赖在旁边陪他一起等,他从来没有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直到有一天,干娘给张海盐他签了一张纸,让他在上面画个圈。
她问张海盐能不能一个人在马六甲生活三十年,当时的张海盐还年轻,自然是无所畏惧的,他满不在乎的就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张海峡就看着他什么也在意的,就画上了,他忍不住想要骂他。
然后他就接了一个任务,外派马六甲三十年。
不是三十天。
他想,张海盐真是太蠢了。
但最后,他却选择了和他一起去,在第二天要离开之前,干娘当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你不该去的。”
“干娘,我不放心他…”
“不等了?”
“干娘,她…还会回来吗?”
张海琪看着这小子,她记得那女人走的时候也不少年了,怎么就让个小屁孩儿这么念念不忘了“…啧,这他娘的谁知道?”
以那女人的性子,现在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哪里会记得来这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指望她?
哼…
那可有的等了。
张海峡看着远处的海面,声音有些遥远的说道“干娘,海盐一个人过不下去的,时间太久了,他待不住的…”
张海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她没有再说什么,有时候很多事情是阻止不了的。
她丢给了他一个包裹,随后看着跑过来的张海盐,声音漫不经心的说道“记住,三十年,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
“时间不到,不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