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刹那间安静得好似时间都停滞了,许久之后,小院那扇古旧的大门才缓缓悠悠地开启,李玥影宛如仙子般现身于门口,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寒冰,直直地注视着他。
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好似罩了一层寒霜,毫无表情的变化,一身明黄旗袍在晨曦的轻抚中轻轻摆动,那婀娜多姿的体态简直能让百花羞愧。
天生心里头暗自琢磨,这件旗袍想必就是他当初送给橘子前辈的那件了。一想到当时抚摸橘子前辈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的感觉,他不禁有点心猿意马。
“你来此作甚?”李玥影的声音寒冷得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面容似霜雪般未有丝毫改变。
天生望着她,无比诚恳地说道:“玥影妹妹,橘子前辈之事我已通通知晓,感激您的救命大恩,也感恩您的传道之情。”
玥影妹妹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只是冷冰冰地盯着眼前的天生,而后说道:“宝宝甚好,无人敢伤他半根汗毛。你既已知晓,往后便别再来了,我自会协助宝宝修炼。”
天生瞬间面红耳赤,仿佛玥影把他昨夜那些荒唐的猜测全都看了个透,一时间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一座城堡来。
“前辈,我……玥影妹妹……我……都怪我以那小人之心度您这君子之腹,真是罪该万死,还望玥影妹妹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天生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神情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哼,我不介意。你如今已知宝宝安然无恙,那就赶紧回去吧。”玥影说完便要合上牡丹居的大门。
天生的大脑飞速运转,今天要是进不了这小院,往后就更没理由也没胆子进来了。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鼓足了勇气,一只脚迈进院子,另一只脚还在门外,侧身挡住了正要关门的李玥影。
“玥影妹妹,我想瞧瞧宝宝,可以吗?”天生急切得声音都变了调,眼巴巴地望着李玥影,此刻的他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李府的家丁小厮看见,满心只想钻进牡丹居。
“无赖,你就不怕我的寒冰之术?”李玥影那绝美的面庞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恼怒。
“不怕,玥影妹妹多次耗费功力助我修炼,天生感恩戴德,肝脑涂地!”天生眼神坚毅,直直地迎着李玥影那冰冷的目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李玥影此时似乎也有点没辙了,大白天把天生冻在门口终归不太好看,她冷冷地盯了天生一会儿,便松开了扶着大门的双手,转身朝着厢房走去。
天生看着李玥影离去的背影,心里头乐开了花,赶忙把另一只脚也迈进牡丹居,接着“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屁颠屁颠地跟在李玥影身后朝厢房走去。
一路上,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停地斥责自己昨夜的想法简直荒诞透顶、愚笨至极,竟用那狭隘阴暗的心思去揣测玥影的善心。还好玥影妹妹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又想到玥影的绝情心法,既然玥影妹妹和橘子前辈乃是同一人,那就更得绞尽脑汁破了这心法,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问问。在这府中,玥影妹妹应该会顾念些颜面,不会轻易对他施展冰冻之术,要是被人瞧见了,对她也没好处。只要破了绝情心法,一切就都还有盼头。
想到这儿,天生内心的信念像燃烧的篝火,越烧越旺,不可扑灭。
步入屋内,李玥影神情依旧冷淡得像块冰雕,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她的心湖激起一丝涟漪。她轻启樱唇,冷冷说道:“坐吧。”语气中毫无感情,就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哎。”天生应了一声,有些局促地侧身坐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忐忑与深深的愧疚,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此刻,屋内的氛围沉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天生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该怎么开口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
“前辈…”
“这是在家中,不许唤我前辈…”
“哎,玥影妹妹,我和婉如大婚那日,实在是我太混账了…”
“你不是已经为此事道过歉了吗…”
“是,是,是,可是…”
“可是什么…”
“玥影妹妹多次救我性命,又不辞辛劳地教导我修炼,还精心照料宝宝修炼…”
“你不是给我讲过经书、送过我内丹了吗?咱们两不相欠。”
“那些都是些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倘若不是玥影妹妹屡次救我于水火,哪会有如今的我站在您面前。天生愿为玥影妹妹上刀山、下火海,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只为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李玥影微微蹙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绝美的容颜上呈现出几分无奈,说道:“别这么夸张。救人于危难,本就是我心甘情愿,从未指望过你的回报。”
天生一听,神情愈发急切:“可我心里实在愧疚得要命,若不能为玥影妹妹做点什么,我这心就像被油煎一样,每晚必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啊!”
李玥影沉默了片刻,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算了,日后若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自会跟你说。”
天生忙不迭地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似的兴奋不已:“好,好,只要玥影妹妹一声令下,哪怕是龙潭虎穴,天生也敢闯一闯!”
“好,你还有事吗?”李玥影淡淡地问道,明显有了送客的意思。
“有,玥影妹妹,大牛的大军估计这两天就会到汉城,咱们要举家搬迁去京都,不知妹妹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就让天生为您出点力吧。”
“我行李不多,不用收拾。”
“那怎么行,我今天就是专门来帮玥影妹妹收拾行李的,您瞧瞧屋里哪些物件要带,我一一记下,稍后打包。”
“真的不用……”
“玥影妹妹,我今天就是来干活的,您多少得给我点事做,不然我就赖这不走了。”天生耍起赖来,语气中满是执拗和坚决。
“好吧。”李玥影终究拗不过天生,只得无奈地给他交代了一些事项,比如需要带走的家具之类的。
天生听到吩咐,眼中瞬间亮得像星星,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他立马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得像只猴子,开始收拾起来。
玥影看着天生那忙碌又充满活力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中或许有几分感动,又或许藏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