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大陆最东北角的偏远小国名叫鲁国。
鲁国三大州分别是青州、曹州和济州。
曹州八大郡最小的是清风郡,清风郡郡下的五府之一的麟州府,麟州府八大镇有一镇名叫圣陶镇。
褚家屯就是位于麟州府圣陶镇最东北角一个小村庄。
屯里百多户人家大多以种草药为生,而屯里所产的草药几乎大半卖给了本屯的九松堂。
九松堂是一家传承了二百多年的针灸医馆。
相传九松堂大掌柜褚远行的祖上曾在鲁国皇宫里做过正四品御医,年过八旬方得以告老还乡,创建了九松堂。
并在九松堂坐诊了三十年,是一位活了一百二十多岁的老神仙。
九松堂坐落在褚家屯东北角,褚枫跟着父亲走出家门。
向北走了十几米就到了一空旷地带,空旷地带中间有一座高大宏伟的石门楼,石门楼北边就是九松堂了。
九松堂离褚枫家的小茅屋大约有三、四百米的样子,穿过五十多米的青石板广场,离宽约十几丈高约三丈的石门楼越来越近。
门楼上雕满了荷花、荷叶、牡丹、松、鹤、龟、麒麟等古朴图案,门楼正中匾额上刻着“九松堂”三个金色大字。
门楼两旁各刻有一行大字:
“医承古圣,堂泽中华,妙药拨开千脉雾;德树新风,技臻化境,银针点破满天云。”
走过门楼,来到一处坐北朝南石屋建筑群,大门宏伟高大,门口有两名小伙计在招呼进进出出的前来看病的村民。
褚远山父子刚到大门口,门口的小伙计慌忙从大门台阶上跑上来,笑嘻嘻地迎了过来抱拳作揖道:“世叔,枫弟您们来了,掌柜的正在书房等您们呢,小侄这就带您们过去。”
这青衣少年正是褚天口中的小伙伴褚云帅。
褚远山父子随青衣少年穿过九松堂诊堂,过木廊,经假山水榭,方到一座非常雅致静谧的书屋。
青衣少年推开门便躬身退去。
褚远山和书房上首坐着的一名四十岁上下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人,寒暄过后,又让褚枫上前叩拜。
这位中年人就是九松堂大掌柜褚远行。
褚掌柜走下座来,拉住褚枫打量个不停。
褚枫身材略显瘦小,面色稚嫩黝黑眉目清秀,单眼皮眼睛不大,眼珠却乌黑而深邃。
“远山老弟你先稍等一下,家父和伟儿的师傅正等着呢,我把褚枫送过去就来。”说罢,掌柜便拉着褚枫往外就走。
褚枫稍一踌躇,扭头看看了面带笑容的父亲,便不再抗拒地跟着褚掌柜向外走去。
褚掌柜领着褚枫七拐八绕,在最东北的小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褚掌柜正欲举手敲门,此刻院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位身着白袍相貌儒雅的青年走上前来。
褚掌柜冲白袍青年抱拳施礼:“任先生,孩子给您带来了。”
年轻人笑而不语,只冲褚枫招了招手。
褚枫眼见这人如此和蔼可亲,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毫不迟疑地“噔、噔、蹬”踏上台阶,随白袍年轻人而去。
褚枫随任先生走进一间匾额书写着“天竹斋”的书房。
在那间古雅的书房之中,正中摆放着一张八仙桌,透着一种古朴而庄重的气息。
八仙桌旁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位老者,他身着暗蓝色素面绸衫,那绸衫的质地看上去极为细腻,在光线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腰间系着一根墨黑色蟠离纹束带,束带上的纹路精致而神秘。
老者的头发已然花白,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却也增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之感。
椅子旁边,站着一名六、七岁的男童。
这男童身着深蓝色绸缎长袍,袍身的绸缎光滑而鲜亮,紫色的带子束在腰间,更显身姿的挺拔。
他用玉环将头发束起,露出那白皙的额头,皮肤白皙得如同冬日初雪,面容更是俊郎非凡,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透着孩童的纯真与机灵。
老者正襟危坐,忽见白袍年轻人和褚枫走了进来,赶忙起身,动作虽略显迟缓,却不失礼数,恭敬地向二人见礼。
白袍年轻人从容地落座之后,轻轻摆手示意老者也坐下,随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老者说道:“老掌柜,让俩孩子先到院子里玩一会吧,我这儿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一说。”
原来,这位老者竟然是褚云伟的爷爷,正是这九松堂的老掌柜褚敬天。
俩小孩听闻吩咐,乖巧地应了一声,便转身朝房门走去。
刚走出房门,只见那白袍年轻人袍袖轻轻一拂,那房门便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动缓缓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 “吱呀” 声。
接着,白袍年轻人又右手一掐诀,手指灵活地变换着各种手印,左手往空中一划,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刹那间,空中竟紧接着出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色光幕,那光幕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如同一层薄纱般轻柔,却又将白袍青年和老者稳稳地罩在其中,仿佛隔绝出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白袍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收,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眼睛一眯,目光中透着一股郑重,正色对老掌柜道:“老掌柜,当着你太祖的面你起个誓吧,我下面对你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讲,哪怕是这两个孩子也不行啊。”
老掌柜褚敬天听闻此言,亦是一脸正色,赶忙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到桌前。
他撩起长袍的下摆,缓缓跪倒在地,动作中透着一种虔诚与敬重。
随后,他冲着八仙桌上方墙上挂着的画像就是三拜。
“太祖六岁时,蒙仙师教诲,远祖母画此像,太祖和后辈子孙谨记仙师大恩,天天焚香叩拜,从未敢断。仙师感念褚家一片赤诚之心,今又垂怜教诲吾孙云伟,敬天我感激涕零。”
褚敬天满脸虔诚,双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语气坚定而洪亮地说道:“今日聆听仙师所言,我褚敬天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流露半句,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遭受天谴,不得善终!”
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下都磕得极为用力,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静谧的书房中回荡,更显其誓言的庄重。
白袍青年静静地站着,背着手,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画像,仿佛被那画像中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
画像之中,描绘着这样一幅画面: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手握书卷,端坐在案几前,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透着一种儒雅的气质。
而在他身旁,则站着一个身穿蓝色袍子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神中透着好奇与崇敬,正仰头望着那白袍男子。
令人惊奇的是,画中的青年与眼前这位白袍青年简直长得一模一样,无论是面容还是神态,都如出一辙,仿佛是跨越了时空的同一人。
白袍青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宛如灵魂出窍般游离于尘世之外。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追忆与感慨,仿佛在那画像中看到了往昔的岁月,那些曾经的经历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涌动。
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老掌柜,快快请起,入座说话罢。时光荏苒,转眼已过去三百年,此番重回旧地,却早已面目全非。或许这就是缘分吧,在我大限将至之时,竟然能够觅得如你太祖那般具有仙缘的人,而且一下子便是两个。”
褚敬天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惊愕万分地脱口而出:“仙师您年纪轻轻,怎么会……”
他实在难以理解,眼前这位看上去如此年轻的仙师,怎么会说出大限将至这样的话来,这与他所看到的表象实在相差甚远。
白袍青年眼神一冷,打断了褚敬天的话,说道:“老掌柜听我把话说完,令孙和令太祖都具有仙根,都是身具五灵根,只可惜此界面灵气稀薄,青云大陆北部因为特殊原因灵气更为匮乏,即便像你太祖由我传授功法辅以灵药一年才得以突破练气一层,一年后我发现你太祖不是我要找的有缘人,临别时把我在云游的时候得到的一本针灸功法和一尊玉石人像留给了你太祖。”
白袍青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惜我寿元将尽,冥冥自有天意,一个将死之人,又发现具有灵根之人,虽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不然死不瞑目!来到九松堂,又意外发现了一个具有废五灵根的小子,能不能突破到练气一层,就看这小子有没有这个命了啊?”
褚敬天曾听祖父讲过太祖的故事,也了解一些修仙界的事情,知道太祖经历百年修炼,堪堪突破炼气期八层。
只是对于任仙师口中的有缘人,他却有点弄不懂其中的含义,心中满是疑惑,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白袍青年看褚敬天一脸狐疑的样子,便明了此中原委,只见他一摊手掌,不知何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五角的手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