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褚枫啊,长得还算精神。嘿嘿,听说你和陆老头杠上了啊?哈哈,老头子我喜欢。”
褚枫望着石桌后面一个老头:杂乱头发花白随意地用一个黄布条扎着,一张老脸满是皱纹,鼻子尖红红的。离老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酒气。
更令褚枫大跌眼镜的是,这老头竟身穿一身外门弟子的黄袍,袍子又肥又大,腰间还没系束带,样子真是有点滑稽。
褚枫又环视了一下石室四周,眼前的石室有七、八丈见方。
这个怪老头就坐在靠近北边石壁的一条形石桌后面,后面的石壁上,挂满了黄、红、绿色门禁玉牌。
石室西边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边是一个接一个小石室,这每一个小石室想必就是炼药室了吧。
正四处乱瞅的褚枫突然感觉着脑瓜一痛,褚枫摸了摸头上鼓起的小肉包,吓得忙躬身施礼道:“褚枫拜见公孙长老。”
褚枫边施礼心里还边嘀咕:离他这么远,也没瞧见他有任何动作啊,真是个怪人,上来就打人。
“褚枫啊你来的正巧,我葫芦里的酒正好也喝完了,你跑趟腿,下山到镇上帮我打一葫芦酒来。”
这个怪老头拧开葫芦嘴,葫芦举了个底朝天。
只滴下三、四滴来。他吧嗒了几下嘴,才不舍地拧上葫芦嘴,随手向褚枫扔了过来。
褚枫连忙双手接住,酒葫芦并不大,下面那段最粗的地方也就和小碗差不多。
褚枫拿在手上触及温润轻若无物,葫芦表面呈锃亮的暗黄色。
一个胖大和尚栩栩如生地卧在上面,和尚手中的葫芦模样和自己手中的葫芦一般无二。
“公孙长老从咱们这里到盘龙镇要走十几里的山路呢,来回一趟不容易,要不您就换个大一点葫芦吧,也够你多喝几天的。”
褚枫心里直嘀咕,这么小巧的葫芦顶多能盛两大碗酒,还不够这老头一天喝的呢。
公孙长老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这一葫芦刚好够我喝一个月,再换大点的,怕你拿不动。”
公孙长老说完口中打了一声呼哨,不大会,一只全身翠绿只有尾巴上有两根黄色羽毛状若麻雀的小鸟飞了进来。
“让阿黄给你带路,快去快回,这袋灵石带上,这是这半年的酒钱,那个老沈头是从许不赊欠的。”
公孙长老一边说一边从石桌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袋子,丢给了褚枫。
褚枫刚把袋子塞进怀里,阿黄已展翅飞出石室,褚枫连忙追了出去。
“小子,腿脚麻利点,把阿黄跟丢了,你找不地方,耽误了我老人家喝酒,小心你脑袋上再长几个疙瘩。”
褚枫一路小跑,紧紧地跟在阿黄后面。都跑出二里地了,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苍老却异常清晰的笑声。
阿黄飞得并不快,可这山路曲曲折折,可把褚枫累得够呛 。
还好褚枫从小在金剑山上长大,习惯了走山路,这样才勉强跟得上阿黄。
两个多时辰褚枫才走下大青山,此时的褚枫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到了盘龙镇,阿黄飞得更高也更快了些。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盘龙镇街上人头攒动,褚枫在人群里快速穿梭才勉强看得到阿黄。
终于阿黄在盘龙镇靠近北段沿街的一座四合小院前停在了空中盘旋起来。
跟在后面的褚枫累得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还没等褚枫上前扣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青衫中年人走了出来,看到褚枫先是一愣,后拱手施礼道:“小哥是来打酒的吧,请随我来吧。”
褚枫随青衫中年人通过十几米的长廊,走进一个大厅。
宽敞的大厅里有一紫衣老者和一肥胖高大汉子。肥胖汉子好像得了有病走路非常费劲的样子。
“ 沈全啊,去到酒窖把公孙长老的酒葫芦灌满杏花醉。”紫衣老者扭头向青衣中年人吩咐道。
又看一眼褚枫,褚枫正从怀里掏出盛灵石的小袋子放在桌上。
褚枫恭敬地对老者道:“公孙长老让我给沈老爷带来的酒钱。”
看着褚枫胸前的衣袍都被汗水打湿了的狼狈模样,老者脸露怜惜之色:“听到阿黄的叫声,就知道老酒鬼又派人来打酒了,没想到竟让你一个小娃娃来打酒,这么远的山路,有你好受的喽。”
说完继续扶着那高大汉子继续往前挪动着。
这时褚枫才看清楚这肥胖高大汉子左脚无法抬起,左手也无力地下垂着,靠老者搀扶着才勉强向前挪动着。
没走几步,肥胖汉子看了看老者:“爹……爹……累……累了……”
老者明白儿子的意思,把汉子扶到椅子上坐好。
老者自己也坐在汉子身边,指着汉子胖脸呵斥:“小川啊,你才四十多岁,这次犯病比前几次厉害得多,想恢复到上次犯病时的状态很难了啊,唉,爹爹我还能陪你几年啊!”
“沈老爷,沈公子可是患了中风之症啊。”
褚枫看老者对肥胖汉子满眼的慈爱,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紫衣老者面露苦笑道:“是啊,前一个月前,川儿第四次犯病,幸亏贵派的公孙长老向陆长老求得几粒仙药,才勉强救得川儿的性命。”
“沈老爷就没再寻求良医救治沈公子吗?看沈公子现在的情形,不出半年还得重新犯病。” 褚枫一脸担忧道。
老者一愣马上又面露喜色站起身道:“小仙师竟懂得医道。川儿患病快五年了,上个月犯病后,捞回一条小命已属不易,再服仙药亦没有任何用处,这才想着从公孙长老那里换些灵石去寻求仙人救治小儿。”
“沈公子所患的是中风之症,此症再次发作要比前一次更加严重,若得不到及时诊治,恐怕会危及到生命啊!我也是在我村医馆学习时碰到和沈公子一样的病人才敢如此肯定的。”褚枫又道。
老者站起身走到褚枫跟前:“小仙师,你可有诊治犬子的良策啊?”
褚枫笑道:“沈老爷,我会些粗浅的针灸功夫,不知道对沈公子有没有效果,不过我曾在我村诊治过和沈公子差不多的病人。”
紫衣老者重新上上下下打量了褚枫几眼,面露犹豫之色。开口问道:“不知道小仙师诊断后效果怎样啊?”
“经过几次施针,恢复得还不错吧。”褚枫笑了笑。
老者听了褚枫一番话眼睛顿时一亮,抓住褚枫的手摇动着不停:“那就请小仙师为犬子诊治。”
“可我刚被陆长老罚到公孙长老处,公孙长老要求甚严。怕无法擅自离开来给沈公子诊治的,来之前还警告我要按时回去,晚了会责罚与我的。” 褚枫面露难色道。
“小仙师尽管放心为犬子施针,老夫自有办法让公孙长老应允的。” 紫衣老者信心满满道。
“对沈公子有没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证,我也只能尽力一试了。麻烦沈老爷让让取一碗烈酒来。” 褚枫向紫衣老者吩咐道。
正在这时,沈全抱着酒葫芦累得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老者对青衣中年人道: “沈全快拿一个碗过来。”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褚枫双手抵住汉子后背运功到了最后阶段。
褚枫左手抓住肥胖汉子赤裸的左臂,右手在肥胖汉子头上一拂,肥胖汉子头上插着的五根亮晶晶的银针不见了。
五根银针被褚枫收到了手中,放到了碗里。
褚枫又紧接着捏起一根银针,快速扎向肥胖汉子左臂胳膊粗大静脉处。
捻动银针数下,猛然拔起银针,一股细小的血线从胳膊弯处喷出……
“爹爹,我……我自己又可以走路了。”
当肥胖汉子自己稳稳地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时,汉子和老者均是喜极而泣。
“沈老爷,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看着老者情绪平复了些,褚枫连忙起身告辞。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竟冲着褚枫深施一礼:“老夫多谢小仙师救犬子一命。”
老者又回身对沈全吩咐道:“刚才从公孙长老酒葫芦里倒了一碗酒,正好,也是为了答谢小仙师救治川儿之恩,去酒窖把公孙长老的酒换成杏花御思醉,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