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爷爷,这位就是李神医。”
云雷把褚枫带到西厢房,连忙给黑袍老者引荐。
云飞扬听闻,神色凝重却又带着一丝期许,抬手示意道:“就麻烦李神医给枫儿诊治病情吧。”
褚枫倒是显得颇为干脆,没有丝毫的客套与迟疑。
他微微抬手,将手中那块写着 “专治疑难杂症” 的招牌轻轻扔给云雷,随后,自己径直朝着床边走去。
褚枫走到床头边的木凳前,他缓缓坐下,接着,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抓向云枫的手腕,动作熟练而轻柔,开始为其把起脉来。
时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缓缓流逝,褚枫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木凳上,宛如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而站在一边的中年绿裙妇人和青袍中年人,此刻早已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褚枫的身上,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之色。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褚枫才放下云枫的手腕,缓缓站起,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空着的茶盏,自斟自饮起来。
“刚才在一老丈家吃了一个这么大的玉米馍馍,有点渴了,嘿嘿。”
褚枫冲众人讪讪一笑,还不忘用手比划着玉米馍馍的大小呢。
云飞扬本来就对江湖郎中很有成见,见褚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脸色不由地阴沉了起来。
“令孙的伤势……”
褚枫放下茶盏,正准备说出云枫的伤势,这时,外面一阵破空声传来,旁边的云翰霖和倩娘腾地从座位上站起。
“枫儿在哪里,为师来了。”
一声长啸由远及近,瞬间就到了院子上空。
“父亲,太好了,是马仙师到了。”
“这孩子的伤势……”
褚枫话才刚出口,厢房中的六人鱼贯而出,纷纷涌出门外去了。
而此刻的褚枫反而微微一笑,索性坐在桌前,从腰间解下那硕大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不大会,云飞扬陪着一名白袍的清瘦老者走了进来,这位马仙师进了房间,瞥了一眼褚枫好奇地问道:“云族长,这位是?”
看着已喝得有点醉醺醺的褚枫,云飞扬冷哼道:“这是云雷在街上遇到的一位江湖郎中,不用理他,还请仙师快些给枫儿诊治伤病。”
当马仙师一给云枫把脉,顿时脸色大变,十数个呼吸过后,缓缓站起摇头道:“剧毒已浸入枫儿肺腑与心脏,纵然有仙丹妙药也难以救活枫儿了。”
此言一出,屋中众人皆脸色大变,绿裙中年妇人更是抱着云枫痛哭了起来,云明哲也是神色黯然,强忍悲痛问道:“马仙师,枫儿真的没救了吗?”
“若再婆婆妈妈耽误半刻钟,估计真的没救喽。”
褚枫缓缓从座位上站起,重新把酒葫芦系在腰间,拿起墙角的暗红布招牌,摇摇晃晃地向屋外走去。
褚枫这一句犹如晴天霹雳,在房间中炸响,顿时整个房间一片死寂。
“神医慢走,求您救救枫儿。”
绿裙中年妇人疯了般地冲上前,抓住了褚枫的衣袍,噗通跪倒,砰砰磕起头来。
褚枫搀起妇人,目光扫向众人:“刚才让我救治的话,足足有十成把握,现在嘛,还有五成,老族长,可否还让在下一试呀。”
“先生快请,不要说有五成把握,就是有一成,还烦请先生救治枫儿。”
此时的云飞扬也慌了手脚,连忙赔笑道。
“那好,那大家先出去在外面等着吧。云雷呀,去打两盆清水过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褚枫缓缓走上前,只见其手中有一丝灵力的波动。
一粒青、白、紫三色相间的丹丸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丹丸色泽温润,仿若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之力,在微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褚枫正欲把丹丸塞进云枫的嘴中,可就在这动作将行未行之际,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眼睛中更是放射出两道寒芒来。
很快,褚枫便恢复了常态,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莫名涌起的异样之感,而后轻轻掀开盖在云枫身上的锦被。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那味道浓烈而刺鼻,仿若腐肉在闷热潮湿的环境中长时间发酵后所散发出的恶臭,令人不禁眉头紧皱,几欲作呕。
褚枫强忍着这难闻的气味,正准备解去捆绑在云枫胸前的绑带。
就在此时,外面却传来一阵刺耳的桀桀笑声。
“云翰霖,你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那笑声尖锐宛若夜枭啼鸣,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而惊悚,令人不寒而栗,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此刻的四合院中,原本还算宁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人声嘈杂起来。
云翰霖、倩娘还有那位马仙师听闻这诡异的笑声,皆是面色一变,。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从主房飞身来到庭院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这笑声的来源。
“云翰霖,可寻到梦蝶那丫头?” 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四合院的上空回荡着,让人心头莫名地一紧。
“梅前辈,在下紫霄宫大长老马有坤,能否看在紫霄宫的面子上,进屋一叙呀?”
白袍清瘦老者马有坤微微躬身,姿态极为恭敬,他朝着空中的灰袍老妪和紫袍青年深施一礼。
他的声音沉稳而平和,试图以紫霄宫的威名来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局势,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与不安。
“紫霄宫?若那老不死的牧天野到场,老身还给他几分薄面,至于你一个区区结丹中期的小辈,还敢在此聒噪,退到一边去!”
灰袍老妪冷哼一声,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与傲慢,一甩袍袖,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蕴含着极大的威力。
只见下方的马有坤脸色大变,他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汹涌而来,感觉到危险的他身形不由自主地后退数丈。
就在他身形后退的瞬间,身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乌黑的盾牌,那盾牌表面乌光闪闪,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紧接着,盾牌前方数丈内空间一阵的扭曲,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嘭的一声巨响,乌黑的盾牌上亮起了一阵刺眼的白芒来,那白芒如同一轮烈日突然绽放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随后,马有坤被震退数十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师叔,马师兄和紫霄宫的众兄弟这些时日奔波劳碌,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翰霖和倩娘甘愿回去受罚,请不要为难马师兄和云家堡的乡亲们。”
云翰霖一脸决然,他深知眼前的局势严峻,自己和倩娘犯下的过错已然引发了巨大的波澜,此刻只希望能以自身的承担来换取他人的平安。
“云翰霖,三十年前,你私自逃离已是死罪一条,若是寻不到梦蝶那丫头,找不到庄主要的东西,老身回去也是死路一条。那只能拿这里所有人陪葬了。”
灰袍老妪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狠厉与决绝。
她的声音在这庭院上空回荡,仿佛宣判着众人的命运,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众人的心间,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愈发压抑起来。
“梅姨,请看在我们主仆多年的份上,就放过翰霖和我吧,我离开古家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父亲给我贴身之物如此贵重,蝶儿失踪也非我们所愿,还请梅姨看在我还是古家人的份上,帮帮倩娘找到蝶儿,倩娘给您叩首了。”
一名端庄秀丽的青裙妇人缓缓从云翰霖身后走出来,她的眼眸中满是哀求之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只见她莲步轻移,走到庭院中央,而后缓缓跪下,冲着空中的灰袍老妪嘭嘭磕起头来。
每一下磕头都极为用力,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