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月仔细看了一下,将自己的枪拿出来,退出弹匣,将弹匣里的子弹都取了出来,然后填上邢子墨给她的子弹。
“就一颗吗?”白嘉月说:“我想试一下,这毕竟和正常的子弹不同,我心里没底,怕打偏。”
“和正常的子弹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一颗就是给你试试手感的。”邢子墨坐在白嘉月旁边:“你可以试试,要是觉得妥当,我再叫人送来。如果有什么问题,计划随时可以修改。”
白嘉月掂了掂手里的枪。
她对枪各方面情况都非常敏锐。
特别是她用惯了的这把枪。
这枪,空枪是什么重量,一颗子弹是什么重量,两颗子弹是什么重量,都在她心里有个秤一样,精确到克。
别人不知道,但邢子墨知道。
虽然有天分,可是天分归天分,白嘉月后天付出的努力可是一点不少。但凡少一点,也练不成这样的枪法。
在这件事情上,白嘉月是下过苦功夫的。
“重量倒是一样。”白嘉月道:“我试试。”
“好。”
邢子墨指了指对面沙发上的一个抱枕。
白嘉月瞄准,开枪。
击中了抱枕上刺绣的凤凰的一只眼睛。
邢子墨走了过去,拿起抱枕拍了拍,走回来。
“看看。”
抱枕上有一个洞。
但仅仅有一个洞而已,这颗子弹只打穿了第一层布料,然后就卡在了棉花里,连第二层都没有打破。
如果是一颗普通的子弹,会穿过抱枕,但是穿不透沙发,会卡在沙发靠背上。然后,抱枕里的棉花会爆炸开。
白嘉月彻底的放心了。
“行啊,这个子弹可以。”白嘉月说:“一层防弹衣布料肯定能打穿,再往里就进不去了。”
“嗯。”邢子墨道:“你肯定能打准,这个没有问题。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情况,哪怕是打偏了一点,问题也不大。你不要有负担,尽管放心。沈淮愿意把他的命交给你,你就要有自信,你不会辜负他的。”
白嘉月严肃点了点头。
枪是她最熟悉的东西,让她有安全感。
“行了。”邢子墨道:“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昨晚上没睡好吧。再去睡一会儿,我要去演下一场了。”
“好。”
白嘉月掂量着自己的枪,又上了楼。
另一边。
从西带人出了车站之后,从路旁的公用电话亭往家里打电话。
“老板。”
“嗯。”
“我带人在火车站守到五点十分,看着去京市的火车开车离开了。不过,没有看见巡捕房的人。”
“确定没看见?”
“确定。”从西道:“沈淮昨天说,让乔鹏鲲带三个人送王锦妍上车,五个人的组合会非常显眼,我们盯紧了,不可能看不见。”
“好的,我知道了。”
从西挂了电话,从电话亭走出来。
他站在街头,摆一个深沉的造型,四十五度角看天。
“从哥。”小弟凑过来:“现在咱们回老宅吗?”
“不着急。”从西道:“咱们就在这等一等,老板一会儿就来。”
“然后呢?”
“然后?”从西冷笑一声:“然后当然是大闹巡捕房了。”
听起来就很刺激啊。
从西干脆带着两个小弟在街边找了个小摊,一人吃一碗馄饨。
吃完了,又啃了两根油条。
邢家老宅,邢子墨挂了电话,脸色发黑。
“老板?”朗嘉誉道:“走吗?”
“走。”邢子墨起身,摸了摸腰上的枪:“在海城,有人敢辜负我妹妹,这是不想活了。”
“是。”
邢子墨匆匆出了门。
不多时,三辆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出了邢家大宅的门。
沈淮正坐在办公室里沉思,面前放着一叠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名字就是赵成。
下面的,是其他十九个人的资料。
一个人一页,相当详尽。
沈淮已经看过几遍了,但又看了一遍,一张一张的看了下去。
从其中挑选了几页放在一旁,有些有点犹豫,放在中间。
正在看着,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
这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
邢子墨的车队开到了巡捕房门口,巡捕房的人麻溜儿的就将门打开了。
以前邢子墨一年也不会来巡捕房一次,不熟悉。
现在可不一样,现在巡捕房的每一个人都认识白嘉月和邢子墨的车。都不用看车牌号,看见车,就能认出来。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要拦一下,一句话都不用说,远远的就开了门。
四辆车,从邢家老宅出来的三辆,加上路边等着的从西的一辆,四辆车依次进了巡捕房的院子。
车停下,开始下人。
十来个一色黑衣的精壮男人下了车。
众人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好。
这些人看起来有点杀气重重的样子。
邢子墨这段时间是巡捕房常客,他每次来都是要带人的,但一般也就是带三五个。而且,神色是不一样的。
这一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这一次有点气势汹汹的感觉。
下了车,邢子墨熟门熟路的直奔沈淮办公室去。
其他人并不都跟进去,有些在院子里,有些在走廊上。
于英勋正好出来倒水,看见这架势吓了一大跳。
“小,小朗?”于英勋带着种偷感走过来:“这是怎么了?邢老板过来找我们老大吗,怎么那么大的阵仗?”
朗嘉誉面无表情。
朗嘉誉可是在巡捕房上过一阵子班的,和大家都很熟悉,私下里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
但这一次,朗嘉誉没有笑。
沈淮听着外面有人敲门,应着:“进来。”
门被推开了。
沈淮一看:“大哥,你怎么来了?”
他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邢子墨走进来之后,便关了门,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架起二郎腿,将手搭在膝盖上。
“沈淮,我来问你点事情。”
沈淮在邢子墨面前一贯怂,只能在对面坐好。
“大哥您说。”
邢子墨道:“那个姓王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沈淮一听就知道,邢子墨是来兴师问罪的,连忙将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是邢子墨并不买账。
“你确定,人送走了。”邢子墨看着沈淮的眼睛:“我的人,今天可没有在那辆车上,看见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