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念离去许久之后,君莫笑与无名才缓缓回到府中。
君莫笑神色平静如水,只是目光中隐隐透着若有若无的思索之色。
无名则默默跟在其后,沉默不语。
此时,并州监察司左右按察使均已被调离。
君莫笑心里清楚,当下监察司的状况并非最为紧迫之事。
毕竟,各州郡的监察局仍在持续运作,并州的监察事务尚不至于陷入僵局。
……
几日后。
定壤县。
定壤县距云州郡仅两百余里,乃是阻拦北方大齐的重要防线之一。
月色笼罩。
定壤城外,一家破落的寺庙中,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一位黑衣老者,微微抬起头,开口问道:“支脉的银两都查清楚了?”
麻衣老者赶忙趋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上前,说道:
“老爷,属下四处查探,现已查明其他支脉共有八百多万两白银,不过却未发现黄金的踪迹。”
黑衣老者闻言,轻轻颔首,眉头紧皱,继而喃喃自语道:
“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何不将银两运往云州,再北上大齐呢?”
麻衣老者跟着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老爷,属下听闻,支脉原本是打算运往云州的,可前几日云州郡有大批军队进驻,所以才留在了定壤县。”
黑衣老者听后,再次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他看向麻衣老者,下令道:“你去召集人手,随我一同前往。”
言罢,他便大步迈向寺庙后院。
后院里,几十个大箱子堆积一处。
此时,周围的守卫早已被他遣散。
黑衣老者径直走到箱子前,眼神专注地将所有箱子收起,然后转身走出后堂。
待他出了后堂,寺庙前堂已聚集了百名武者,他们皆是欧阳家的武者。
黑衣老者站在众人面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表情肃穆而严峻,说道:
“你们皆是我欧阳家的心腹,如今欧阳家出了叛徒,竟妄图出卖家族利益。”
此言一出,欧阳家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侍卫们的脸上露出迷茫之色,但因说这话的是欧阳老家主,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黑衣老者继续说道:“我欧阳家绝不容忍叛徒。”
“现在,你们彭虎一起,前去清理叛逆,此事过后,无论生死,每人可得两千两白银安家。”
众侍卫一听有两千两白银,脸上瞬间泛起兴奋的潮红。
两千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在帝都都能购置两套极为豪华的三进豪宅,而且是豪奢至极的那种。
然而,他们却浑然不知,此去便是有去无回。
此时,一位年轻侍卫忍不住问道:“老爷,我们要去杀谁?”
此言一出,就被麻衣老者喝止:“不该问的别问,到时候自会知晓,你们只需知道,这是老爷的决定。”
麻衣老者说完,率先迈出,带领着百来个武者,趁着夜色的掩护,朝着特定的方向快步疾行。
而黑衣老者则跟在众人身后。
就在众人出发之际,五台山的五台寺内,同样有事发生。
这里,有一处隐秘的地下地库,说是地库,实则更似地下牢狱。
地库内,昏黄摇曳的火把在墙壁上投下阴森恐怖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腐臭与潮湿的气息,隐隐还夹杂着女子们绝望的低泣声。
各个牢房里关押着许多年轻女子。
她们全身赤裸,在冰冷的稻草堆中瑟瑟发抖,身体尽可能地蜷缩在角落,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
有的女子身上还残留着被凌辱后的淤青与伤痕,头发凌乱地披散着。
她们相互依偎着,试图从彼此那里获取一丝温暖与慰藉。
然而这黑暗的地牢里只有无尽的冰冷与绝望。
而看守这些女子的和尚们,个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
他们手持粗重的棍棒,在牢房过道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眼神犹如恶狼盯着猎物一般,只要女子们稍有动静,便会引来他们的呵斥与殴打。
他们身上的僧袍,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庄严,反倒像是恶魔的披风。
此时,两个看守和尚,正站在牢房不远处闲聊着。
一个和尚咧着嘴说:“你看那角落里的女子,细皮嫩肉的,身材真是不错。”
另一个和尚淫笑着回应:“哼,前几天来的那个更带劲,可惜已经被主持‘享用’过了。”
第一个和尚说道:“是啊,也不知主持咋想的,这用过的女人,可才值五两银子了,要是没开苞的,可是值十两呢。”
第二个和尚回道:“你懂啥,少五两银子就能开个苞,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第一个和尚接着说道:“说来也是,只不过倒是便宜了那些大齐狗,要知道,这些女子可都是大宇的上等女人呐……”
和尚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慎言。”
二人畅聊之际,地牢最里面大厅之中。
一位老者端坐在上首位置,神情悠然。
下方分坐两拨人,左边是一排和尚,右边是一群武者。
上首老者面带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
他看向左边一位慈眉善目、须发花白的五台寺方丈说道:
“慈恩大师果然与众不同,没想到这五台寺下竟有如此隐秘之地,倒是个绝佳之所。”
老和尚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缓缓说道:
“我玉台寺香火来源颇寡,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说完,老和尚抬起头,眼睛里透着一丝期待,看着老者问道:
“欧阳兄,你之前所言可是当真?事成之后真有这个数?”
老和尚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一根手指。
欧阳老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老夫绝对说话算话,等七百之数顺利抵达云州郡并出了关口,老夫定会奉上那一百之数。”
这时,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和尚忍不住面露惊喜之色,插话道:
“方丈,若有了这笔银钱,我五台寺便可到幽州购置土地,养些‘牲畜’了。”
话刚出口,慈恩方丈脸色骤变,严厉地呵斥道:“惠明,休得胡言!”
上首老者听到这话,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说道:
“想不到,贵寺背后,竟是幽州王家,倒是老夫眼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