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怎么办,认命的上前,把夏家剩下几人的铁链也都解了。
王小二看到这一幕,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上前质问道:“张三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的铁链解开,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流放犯?他们要是跑了怎么办?”
作为押送官,要是流放犯中途跑掉,他们得承担责任,落不了好,甚至会搭上一家人的性命。
张三对着王小二无奈的道:“以他们的身手,要是想要逃跑,你觉得就这小小的镣铐能够难倒他们吗?”
“你别忘了,刚刚他们两个人就斩杀了三十多个黑衣人。”
王小二想到那三十多个黑衣人的下场,背后顿时冷汗直流。
看着他面色凝重,张三继续道:“你觉得皇上为什么只是查抄了镇南王府,并没有削去爵位,还恩准坐马车,侍卫,奴仆跟随。”
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位可是十岁就上战场,且从没有败绩,你觉得有那么好杀?”
“他可是还有三万的黑钾军在握啊,就算现在落难,也不是你我可以得罪的。”
“夏家人虽然被剥夺了爵位,但也只是被贬为庶民,按理说给他们不用带镣铐的,是我们私自给戴上的。”
“那夏家老爷,早年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他的儿女都这么优秀,你觉得他会平庸吗?”
“你再看看队伍里其他人,哪个不是面色惨白,劳累不止,而夏家人呢,一个个面色红润,走路就跟散步一样。”
“夏家二少爷常年跟随在那位身边,能是善茬吗,再看看夏姑娘,那一手剑耍的,就他们这身手,我们给他们加多少镣铐都是秃然,他们想要逃走的话,我们拦不住的!”
王小二一想还真是这样,他更害怕了:“那他们真要逃跑的话,我们不是……”
张三看了一眼夏家人,继续开口:“他们不会逃走的,现在他们是庶民,等到了流放之地,就能自由生活,要是逃跑,那就成了逃犯,到时候肯定会全国通缉,他们一辈子只能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他们这样的人儿,肯定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又看了一眼轩辕毅的马车,“那位就更不会逃跑了,现在再怎么样他还是王爷,也许有一天可能洗清身上的污名,但要是逃了,那就给了皇上正大光明清剿他由头,那他这些年的功勋真的就会全部抹杀,那么他将永远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
王小二看向张三问道:“你认为那位是被冤枉的。”
张三沉默了,他难道要告诉王小二,他不光觉得那位是冤枉的,而且黑衣人也可能是顺康帝派来的!
他甚至怀疑,他们这次押送的官差就是上头送来的牺牲品,最后一个都回不去,全部都得死。
这话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能说出来吗?
肯定不行的啊,要是别人知道了自己的想法,那自己这颗人头肯定又保不住了。
王小二见他半天不回话,还在发呆,就认为他这是默认了,直接瞪了他一眼。
呵斥道:“你真是什么话也敢往外说啊,是不是闲命太长了,这话我今天就当没有听见,以后不要再在别人跟前说了!”
王小二知道轩辕毅跟夏家人不会逃走,那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随即,他又想到自己的任务,又惆怅起来。
驿丞已经把驴车也迁到了驿站门口,驴被养得油光锃亮的,一看就是吃的就很好。
驿丞还贴心地给驴车放了车篷,这样还可以挡风,这事办得极好。
有驿丞准备的这些物资可真是全面,衣食住行全都有了。
一行人午时就起程了,这驴车当然由夏青玉来赶,还别说赶车的样子是有模有样的,不像新手上路。
因为驴车上有物资,车厢本来也不大,孩子跟女眷在车上,男子全部走路。
没有枷锁跟铁链,走起路来更快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夏家族人穿上棉衣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是不冷了,但是他们累啊,再看看夏承盛他们,心里酸得不行。
他们走路的时候,铁链咣当咣当的,脚后跟的皮肤已经磨破了,火辣辣的疼。
人家轻装上路,他们负重前行,人家吃肉,他们连汤都没得喝。
要是夏二老爷跟三叔公当时做事没有那么过分,那夏承盛他们的东西会不会就有他们的一份,他们是不是也不用带铁链。
他们心里面这样想,但是对三叔公的权威还是不敢挑战的。
他们一离开驿站,驿站主事就立马给京城送去了信,告知驿站发生的事,黑衣人无一生还的事。
顺康帝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顺康帝脸黑得跟煤球一样,他目光阴沉,语气森冷:“朕派去的三十几个暗卫居然无一生还。真没有看出来,夏承盛那个老匹夫,倒是养出一对好儿女,可惜啊。”
先前他还准备放夏家一条生路,只要轩辕毅的命就行,现在嘛……
这夏家人也不能留了,还坏他的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顺康帝怒声道:“派人继续盯着轩辕毅,多派些人,夏承盛一家人也给朕盯紧了,要是他们有任何逃跑行迹,立马上报。”
“另外再派人继续在路上伏击,要是发现相助轩辕毅的人,立马斩杀,朕不希望看到轩辕毅夏承盛一家到达凉州。”
“观察暗处有没有人跟随轩辕毅,找到黑钾军的虎符,实在找不到,找到他们的驻扎之地,全部斩杀,不留活口!”
既然不属于他,那么就没有必要留着了。
他绝对不会留着这些人来给自己添堵。
若是让轩辕毅平安到达流放之地,以他的能耐,再加上夏家父子相助,必定成为他的心之大患。
顺康帝一串命令下去,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
有了驴车,夏星儿他们的速度快多了,虽然比不上轩辕毅的马车,但把流放队伍甩出长长一大截。
走一会,还得等一等后面的人,张三和王小二看到这种情况,对夏家人更加放心了。
夏子铂双手托着下巴,一双大眼睛盯着夏星儿,想说什么又生生地忍住了。
看着小家伙这可爱的模样,夏星儿开口道:“我们子铂是有什么事要对小姑姑说吗?”
夏子铂:这可不是他主动问小姑姑的,而是小姑姑问他,他才说的。
虽然娘亲跟爹爹说不能给小姑姑添麻烦,又没有说不能回答小姑姑的问题。
“小姑姑,你今天斩杀黑衣人的动作好帅,能不能教教子铂。”
说完一双大眼睛满含期待望着夏星儿,生怕小姑姑会不同意。
夏子钰跟夏子钏也是死死盯着夏星儿,他们也想学。
以前在府里他们也有扎马步,教他们的师傅没有小姑姑厉害。
夏星儿没有想到,小家伙盯着她欲言又止居然是这个事。
“那你们能告诉小姑姑,你们想学武是为什么?”
夏子钰抱着指头数道:“保护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叔叔伯伯,婶婶,小姑姑”
夏子钏:“打坏人!”
夏子铂:“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
夏星儿听着孩子们纯真而坚定的回答,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与赞许。
这才该是她夏家儿郎,夏星儿的侄子。
她眼睛与孩子们平视,目光中既有鼓励也有严肃。
\"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练武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日复一日的汗水与坚持,甚至会有伤痛与挫败。
冬天,你们要在寒风中扎马步,双手冻得通红。
夏天,烈日炎炎下,你们要反复练习招式,汗水浸透衣衫。
这样的苦,你们真的能吃得下吗?\"
其实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有速成的丹药,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后面确实也得他们努力。
说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夏子钰的肩膀,又摸了摸夏子钏的头,最后温柔地捏了捏夏子铂的脸颊。
三个孩子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屈。
夏子钰率先开口,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小姑姑,我们不怕苦,只要能保护家人,再苦再累我们也愿意!\"
狭小的驴车内,光线透过半开的车帘,斑驳地洒在三小只稚嫩却坚毅的脸庞上。
夏星儿望着他们,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大嫂诸葛佩坐在一侧,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她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充满力量。
二嫂白婉儿则陪在夏母刘悠然身旁,三人目光交汇,无需言语,那份深厚的亲情与默契便流淌在空气之中。
夏母刘悠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更添了几分温婉与从容。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夏子钰的头,眼神中既有慈爱也有期许,仿佛能洞察孩子们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她轻声细语道:“咱们夏家的孩子,就该有这样的志气。
星儿,你愿意教他们就教,不行还有你爹和三个哥哥呢?
但记住,无论前路多难,一家人只要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家人最重要。”
言语间,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能给予孩子们无尽的力量与勇气。
车内,这份温馨与坚韧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面,让人心生暖意,仿佛连车外的寒风都为之柔和了几分。
车外的夏承盛父子四人,将驴车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脸上满是骄傲,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
林婉晴望向前方夏家的驴车,满眼妒意。
林婉晴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寒风,死死锁定夏家的驴车,眼中妒火熊熊,仿佛要将那温暖的光影吞噬。
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冷风卷起她单薄的衣衫,映衬着她扭曲的脸庞,更显狰狞。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混合着不甘与怨毒,仿佛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家人付出代价,将这所有的幸福与温馨,尽数踩在脚下。
四周的景致仿佛都成了她眼中的背景板,唯有夏家的驴车,如同一束刺眼的光芒,让她无法忽视,也无法忍受。
林婉晴的目光从夏家的驴车上收回,转而投向不远处缓缓前行的轩辕毅马车,流放队伍中唯一一辆马车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耀眼,车帘紧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她眼中妒火更甚,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心中暗自盘算。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轩辕毅看上自己,这样她也就可以坐马车,比夏星儿的驴车要好。
想到风姿俊朗轩辕毅,她脸不由得一红,但又想到,那样风姿卓华人,从此要与轮椅为伴,终身不利行走,又极为惋惜。
伸手摸上自己脸上烙印,这样刚好,他们谁也别嫌弃谁,她也配得上他。
打定主意后,走路都有劲了。
她殊不知赫连蓉跟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马车内跟熹皇贵太妃对视的轩辕毅,还不知道他被两个女人同时盯上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他们也得近得了他的身再说。
“毅儿,以前是母妃狭隘了,患难中才见真情?”
熹皇贵太妃只要想到今天要不是夏星儿兄妹挺身相助,她们今日必然都交代在黑衣人剑下,想想都后怕。
熹皇贵太妃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轩辕毅身上,轻声细语道:“毅儿,此次遭遇让我明白,世间真情最为难得。
夏家儿女,尤其是那夏星儿,不仅勇敢且智谋过人,实乃难得的佳偶。若她愿继续履行与你的婚约,母妃绝对不会再阻拦,一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她。
她要是跟我们坐同一辆马车,也能当我们这一路的守护神。
我想,有她相伴,无论是风雨还是险阻,夏家人肯定会出手相助,我们都能更加安心。”
言罢,她双眼紧盯着轩辕毅,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恳切,仿佛已经看见了夏星儿与轩辕毅并肩作战,共克时艰的美好画面。
轩辕毅讽刺一笑:“母妃,你当你儿子我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
“当时赐婚时你是如何嫌弃人家的,后来牢房内,夏家送药时你是如何说的,再后来又是谁让我退婚的。”
“你死活看不上人家,现在觉得用得着人家了,又要履行婚约,你当夏星儿是什么,你又当儿子是什么?”
熹皇贵太妃听着轩辕毅的质问声,面色微变,随即柔和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