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面没有一丝感情,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吞噬了所有的光芒和希望。
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期待。
他的膝盖与冰冷的地面接触,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的心早已麻木。
那地面的寒意透过衣物渗透到他的肌肤,却无法与他内心的寒冷相比。
直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上锁的声音,那清脆的锁芯转动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次转动,都像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上划过,提醒着他的孤立无援。在这一刻,楚轶洋终于得到了一丝清静,这个空间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没有了楚墨殇的严厉呵斥,没有了外界的压力和恐惧。然而,这份清静却带着无尽的寂寞和悲凉。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那渐行渐远的声音让楚轶洋整个人才放松下来。他紧绷的身体逐渐舒缓,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曲。
像是一根被过度拉伸的弹簧,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他抬头看着面前没有名字的牌位,眼睛里面流下了泪水。
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每一滴泪水都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委屈。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从小楚墨殇就告诉他,哭的人是懦弱的人,所以从来不允许他流眼泪。
在他的记忆中,无论遭受多大的痛苦和委屈,他都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就算原来楚墨殇给他再严重的惩罚,被打得皮开肉绽,那一道道伤痕像是狰狞的蜈蚣爬满他的身体,他依旧不会掉一滴眼泪。
只是默默的忍受着,紧咬着牙关,不让痛苦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他的嘴唇被咬破,鲜血的腥味在口中弥漫,却也无法掩盖内心的痛苦。
每一次挨打,他都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忍耐。
但这一次,他忍不住了。那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这七年来,唯一支撑着他的信念就是四年前出现在他生命里面的母亲,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对待他真的很好,像是亲生的母亲一样。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年,但那一年,就是他最美好的一年。
母亲的温柔笑容、温暖怀抱,以及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
母亲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母亲的怀抱像避风的港湾,能让他在疲惫时找到安慰;母亲的关怀似绵绵细雨,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灵。
虽然楚墨殇会打他、骂他,甚至让他在零下的天气里面去冷水池里面反省。那冰冷刺骨的水侵蚀着他的肌肤,寒意直透骨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浓的白气。
他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冻得发紫,却依然倔强地坚持着。在水中,他的身体仿佛被冻结,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呼喊。
但每次受伤挨骂,都会有母亲的怀抱。
母亲会轻轻为他擦拭伤口,那轻柔的动作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怜。
母亲会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那温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他受伤的心灵。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每一个字都如同天籁,能让他忘记所有的痛苦和恐惧。
原来在祠堂里面被罚跪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偷偷的来找他,给他送东西吃。
那或许只是一块简单的糕点,或是一个温热的馒头,但在他心中却是无比的美味。
那糕点的香甜在口中散开,让他感受到了生活中的一丝甜蜜;那馒头的温热在胃里散开,让他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
母亲会为他擦药,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充满了关爱。她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怜惜,让他觉得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忍受。
母亲会给他安慰,告诉他要坚强,要勇敢面对生活的苦难。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成为了他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但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年,在三年前就被打碎了。
他的母亲人间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他找遍了所有的角落,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花园,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留下了他急切的脚步和绝望的呼喊。
问遍了所有的人,从佣人到管家,从邻居到过客,却没有得到关于母亲的一丝线索。
他的生活又再次回到了原来的黑暗,那曾经拥有的温暖和光明瞬间消失,只留下无尽的寒冷和绝望。
他的世界仿佛崩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楚轶洋跪在地上,天边的太阳渐渐消失,那如血的残阳仿佛被黑暗一寸寸吞噬,直至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无踪。整个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紧紧包围。倔强的泪水从脸颊滑落,那晶莹的泪珠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光,滴落在冰冷的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瞬间融入了尘埃。
傅家别墅。
傅逸尘他们五个人回来看到小呦呦的情绪好像比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更加差了,五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懵。他们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眼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历凌枭将坐在台阶上的小丫头一把捞起来。小呦呦本来坐在台阶上面,低垂着小脑袋,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何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历凌枭过来了。等她被历凌枭提起来的时候,小呦呦都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上满是惊愕。
“二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小呦呦在历凌枭的怀里面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怯意和惊讶。她那粉嫩的小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大眼睛里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