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名字叫做区。”
李长守所说的这个几个字不断萦绕在豆的脑海之中,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梦幻。
那个自己朝思夜想的名字,居然会在此刻出现在这里。
“区?你确定是区吗?”豆还是不敢相信地向李长守确认道。
李长守点点头,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他现在有些担心眼前的豆会不会是大哥的仇家,而且得罪了他许多,不然怎么会听到大哥的名字之后,豆就如此的激动?
可是看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种对于仇恨之人的憎恶,流出的反而是那种对于离别依旧的亲人的思念。
虽是如此,但李长守脸上的警惕却丝毫没有减弱。
毕竟从表情上看到的东西,并不能够真正的反应出一个人内心之中的真实情感,况且脸上的表情也可以是装出来的。
“敢问豆兄与大哥是何关系?”李长守试探性地询问道。
“区是我兄弟。”豆不假思索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在座所有人都纷纷惊讶地注视着他。
李长守听后更是皱眉,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战术后仰了些许。
这时,林固德将身子靠近李长守,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长守哥,你和大哥从刚入伍开始就是同一个分队伍的,大哥有说过他有个兄弟吗?”
李长守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豆,但是头却微微摇了摇,小声开口道:“从来没有。”
只是被这么一问,李长守也忍不住回想了起来。
这才发现,大哥别说是兄弟了,好像任何关于家人的消息,大哥他都从来没有跟他们提到过。
“那豆爷他是不是搞错了,应该只是同名而已吧!况且豆爷和大哥他长得也一点都不像啊!”林固德继续小声开口道。
李长守点点头,也是觉得豆应该是搞错了。
毕竟这要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他昨天恰好在摊上遇到的一个前来找茬的顾客,又恰好自己感觉对方很熟悉,又恰好自己将他邀请来这里吃饭,又恰好因为林固德触景生情提到了几句大哥,然后又恰好大哥就是豆的兄弟。
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就在他心中怀疑之时,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靠了过来。
“有的长守哥,有的!你难道忘了每个月刚发饷的时候,大哥都会到驿站寄信出去、同时还会将大半军饷都寄出吗?”男人开口道。
听到这话,李长守这才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仔细想想,怪不得每个月发饷的时候,兄弟们个个都会拿着饷钱去吃一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毕竟行军路上艰辛,每个人都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谁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天。
说不定今天这一顿吃完,明天脑袋就不在自己头上了。
在这样高压的环境下,每个人的心里都或多或少一地堵着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需要发泄,所以当每个月发饷的时候,人们第一时间通常并不是将饷钱存起来,或者是寄回到家里面,而是转身便去县里的酒馆消费一顿再说。
类似于区那样的,一拿到饷钱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家里面寄的人,实在是像个异类一样。
“当时我和老苏在驿站看到大哥的时候,我们都很好奇,于是去询问大哥,得到的回应便是寄给家中的长兄,虽然大哥并没有说出任何有关长兄的细节,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那个脸上长着胡茬的男子说道。
听闻了胡茬男人的话,李长守就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了,脑海中的信息量突然之间变得无比巨大,他有些理不过来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身旁正还在激动不已之中的豆。
“难不成,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可是豆兄和大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啊!气质也完全不同。”李长守心中思忖着。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主要是真的两者相差太大了。
豆自然也知道李长守不会轻易相信,所以他从绑裤带之中拿出了一封已经老旧不堪的纸张递了过去。
他这样做的原因并非是想要借与区的关系来给自己长脸,想要以此来大装一波。
只是,他出来寻找区所在的军队如此久,好不容易知道了一点关于区的消息,他并不想就此放过。
他希望能从李长守等人的嘴中,获取到关于区下落的消息。
李长守接过纸张,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一封信件,只不过上面的墨迹已经十分模糊了,但是还有零星几个字体还能够看得清晰。
李长守虽然不识字,但他见过大哥写的字,自然还是能够认得出来,这信封上面的字和大哥区所写的字,就差是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了。
李长守看着手中的信,又看了看豆,只觉得一切都是像梦一样,但最终他还是欢喜地选择接受了这个荒诞的事实。
……
原本就是宾客的身份,此刻又多了一层兄弟之情在里面,气氛就不必多说的更加欢快了起来。
人们开始不约而同地讲述起了关于区的一些事迹。
“其实有关大哥的事迹,豆爷你但凡去临山县的街上随便找个人问两句,基本都会有人能够回答你的。”
“大哥他在这临山县里面的名声太响亮,以至于整个临山县就基本没有人不认识他。”
“想当年我们军队驻扎在这里的时候,大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头兵,除了每天和我们一样不是操练就是睡觉之外。”
“在空闲的时候,大哥便会到县里面,去帮助当地的人们,无论是谁有困难,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大哥都会去做。”
“不仅仅是贫困的农民,就连整个临山县最富有的西门家,大哥也曾帮过他们不少忙,西门家的人对大哥也是十分的友好,西门家的少爷西门长春便经常会请大哥到酒楼喝茶。”
“对啊,谁也没想到,大哥他一个大头兵,居然才入伍不到一年,便凭借军功拿到了百夫长的职务。更没想到,他能够在最绝望的时候,带领我们以八十人的孱弱军力,将对面装备精良的八千人马全歼,只用了八天全部歼灭。”